&esp;&esp;顾景予看着桌上的花瓶，没有水，没有花，光秃秃的。

&esp;&esp;“情人节那天，送你的花，你还喜欢吗？”

&esp;&esp;安柔咬着筷子尖，抬眼看他。

&esp;&esp;顾景予放下了筷子，那杯红酒吊在空中。

手肘抵着桌沿，半悬的手臂下一道阴影，似乎蔓延着，即将与她的手交握。

&esp;&esp;她觉得好笑，半晌，又莫名心酸。

执着这个问题，到底是怕她不喜欢花，还是不喜欢他？

&esp;&esp;击溃海岸堤坝的，是波涛汹涌的海啸，还是绵绵不断的细雨？

&esp;&esp;她柔声说：“没说是谁送的，但偏偏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能猜到是你。

如果可以，你第一次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就会抛开羞怯、胆小，跟你说，我很喜欢。”

&esp;&esp;“不是说很喜欢花，是喜欢，它的花语。”

&esp;&esp;我爱你。

&esp;&esp;这也是从很久以前，她就想对他说的。

&esp;&esp;但她是一个感情含蓄内敛的人。

&esp;&esp;话不说出口，却藏于心间。

&esp;&esp;顾景予笑了：“怎么办。

你这么懂我，那你猜得到，我现在想做什么吗？”

似担心她猜不中，又补了句，“这个冲动，已经盘桓很久了。”

所以，他非常想，将这个冲动，变成现实。

&esp;&esp;他目光灼灼，像一片火光，点亮了漆黑的夜晚。

&esp;&esp;刚认识顾景予那时，他看她的眼光总像飘着的，漫不经意，从未落于实处。

&esp;&esp;说难听的就是，他没把她放眼里。

&esp;&esp;后来，他用那种，深邃，仿佛黑洞能卷入一切物质的目光，看着她，她也不敢确定，他是不是已经开始注意到她，或者说，喜欢上她了。

&esp;&esp;此时，他眼中情感炙热，毫不加以掩饰。

安柔又变得躲闪。

&esp;&esp;“我，我不知道……”

&esp;&esp;“不，你知道。”

顾及予驳回她的话。

&esp;&esp;隔着半张不大不小的桌子，他的一言一句太明了，也太有杀伤力了。

&esp;&esp;“我想吻你。”

&esp;&esp;……

&esp;&esp;才八点多，隔壁家的小孩开始每周一例的哭闹。

&esp;&esp;这小孩，年纪不大，闹腾得却很得法。

不知是没得奶喝，还是尿了，又或者单纯想闹。

声尖音厉，大人也拿他无法子，哄了又哄，乒乒乓乓地，吵得人不得安生。

这是俗世间惯有的嘈杂。

&esp;&esp;楼上有家实在被吵得心烦，打开窗户，对着他们家大声说：“兄弟，能哄好孩子吗？”

&esp;&esp;“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