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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一连串流畅而不做作地表演下来,花懿欢都要忍不住在心中为自己喝彩。
&esp;&esp;裴暮予伸出冰冷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他想从她的眼睛里读出虚与委蛇的神色来,少女的眼形圆圆的,眼尾微微挑起,眼珠像一颗黑葡萄似的,此刻,那黑葡萄之中,倒映的是无边的真诚,没有丝毫的怨怼。
&esp;&esp;怎么会呢?这样的认知叫他微微一怔,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嘲讽的情绪在胸腔之中蔓延开来,只是这次的嘲讽之中,夹杂着连他自己都难以觉察的奇怪感觉,他下意识忽略那种感觉,依旧固执地想,怎么会有人这样愚蠢呢?
&esp;&esp;以德报怨,可感动不了他。
&esp;&esp;花懿欢瞧不出裴暮予的心思,但她知道点到为止,表演太过恐怕会叫人起疑,而且她也没打算就靠着这件事,能让裴暮予对她好起来,她只盼着他能少折磨一些自己就好。
&esp;&esp;这样想着,花懿欢起了身,“我走了。”
&esp;&esp;她拾起匕首在裙摆上擦了擦,转身走了,少女迎着光的肩膀,是这样瘦削,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不见一样,光照不到的地方,裴暮予的神色晦涩不明。
&esp;&esp;再走出门外,一阵冷风吹过,花懿欢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春桃适时过来,拿着她的斗篷,“姑娘,你下次出门,一定记得披上,不然身子该生病了。”
&esp;&esp;频繁的放血叫她的身体更加畏寒了些,花懿欢知道,这具身体已经渐渐变差,她不能再像从前一样马虎,以后确实该多注意些,这样想着,她伸手将斗篷拢严实了些。
&esp;&esp;两人渐渐朝住处走,花懿欢心中琢磨起方才的另一件事,犹豫着开口问道,“春桃,你来这门中有多久了?”
&esp;&esp;因着春桃兄长的事情,花懿欢更愿意相信她,别人她不放心打听,什么事都会问她。
&esp;&esp;春桃想了想道,“有好几年了。”
&esp;&esp;自她记事起,被一个人贩子婆卖去青楼,她抵死不从,后来寻死时候,被人救下带到这里之后,就一直没再离开过。
&esp;&esp;“那你知道,这里有一个和裴暮予长得一样的人吗?”
&esp;&esp;谁才是无妄君
&esp;&esp;春桃一怔,随即道,“啊,是门主回来了吗?”
&esp;&esp;“门主?”
&esp;&esp;“姑娘不知,咱们的这位少主,是门主的亲弟弟,他们兄弟二人好像是一母同胞,生得很像呢。”
&esp;&esp;原来竟是这样,花懿欢在心中仔细琢磨着。
&esp;&esp;乍然见过这位门主之后,冰玉镯子有些懵了。
&esp;&esp;它开始搞不明白了,所以,在这个幻梦灵境之中,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无妄君呢?
&esp;&esp;这兄弟两人长得如此相似,且虽说裴暮予出场早一些,但明显,那位白衣飘飘的门主,比这位阴沉沉的少主,要更像无妄君一些。
&esp;&esp;身处于幻梦灵境内的花懿欢,自然是不知道冰玉镯子所纠结的。
&esp;&esp;她满脑子想的都是,既然如此,她早已经见过裴暮予在这门中霸道横行的权利,他都这样了,所以这门主的权利和威望,一定要比裴暮予更大的吧。
&esp;&esp;最重要的是,那位门主看起来,最起码比起裴暮予,要更像个好人。
&esp;&esp;而一定程度上,好人的恻隐之人,远远比坏人,要泛滥得多。
&esp;&esp;花懿欢知道自己这样想是不对的,可这几天她所经历过得这一切,都不是凭自己从前的处世之道就可以解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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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就这样又过了几日,花懿欢一直没有敢行动,这日早上,她照常去给裴暮予放血,却被告知他外出了,得知这个消息时候,花懿欢在心中松下一口气。
&esp;&esp;尽管不太愿意承认,但裴暮予带给她的,只有沉重的压抑和压迫。
&esp;&esp;花懿欢转身去了小厨房,潜夜门的下人们对她还算客气,花懿欢拿了些茶点,不动声色地去了望江亭——裴暮舟素日爱在这里看书。
&esp;&esp;花懿欢将茶点搁下,跪在他身前,唤了一声主子。
&esp;&esp;裴暮舟搁下书卷,起身将她扶起,“你又将我当成暮予了罢,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