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亥时。

&esp;&esp;萧澜清洗了身上的血污，换上干净的衣衫，打开了寝殿的门。

&esp;&esp;这夜还未过去，山上闪着零星灯火。

&esp;&esp;门外廊前的石阶上，坐着一个人，身旁还放着个小盒子。

&esp;&esp;萧澜走过去，坐到了他身旁。

&esp;&esp;萧戎似是在发呆，直到身边多了一个人，他才侧过头来。

瞧见她颈间的伤口，他拿起了身旁的小盒子，里面是止血祛疤的药膏。

&esp;&esp;萧澜也没说话，任由他的手指沾着药膏，轻轻地涂在伤口处。

&esp;&esp;静默间，两人四目相对。

&esp;&esp;男子指尖一颤，他收回手，“对不起。”

&esp;&esp;伤口处细腻清凉，虽然流了血，但其实伤口不算深。

萧澜看向萧戎的手腕，手指拨开了他的袖口，上面还缠着药纱。

上次挣扎间碰到了一下，便立刻有血渗出，当知是伤得不轻。

&esp;&esp;萧戎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再次抬眸，对上她满是担忧的眸子。

&esp;&esp;他怔了怔，说：“我没事。”

&esp;&esp;萧澜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只安静地坐着陪他一起看月亮。

&esp;&esp;沉默半晌，她终于听见身旁之人开口说话。

&esp;&esp;“小时候总是很饿，饿得难忍时就会钻狗洞出去偷吃的。

有些酒家饭馆的后厨门窗不严，很容易得手。”

&esp;&esp;“但有一次被人发现，他们把我堵在了街边的小巷里。

如果没有师父，当夜应该是会被打死在那里的。”

&esp;&esp;萧澜没敢侧眸去看萧戎说出这番话时的表情。

虽已猜到他幼时遭遇凄惨，但此时听他亲口说出来，萧澜却还是红了眼眶。

&esp;&esp;“他把我捡回了祁冥山，又说我根骨不错，是个练武的好苗子，问我愿不愿意学武。”

&esp;&esp;“能不被打，我当然毫不犹豫。

我拜他为师，他也倾囊相授，虽然严厉残酷，但我从未后悔过。

所幸祁冥山离盛京城并不远，五岁到十五岁这十年里，我每月都能来祁冥山找师父。”

&esp;&esp;“祁冥山的辈分不是按年龄，而是按武功身手，所以小时候我是有师兄的。

跟着他们出任务，会分到银钱，虽然不多，但足够我和母亲日常开销和抓药。”

&esp;&esp;“所以我们初遇那晚，”

萧澜回忆道，“你果真不是猎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