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漆黑的笛身难以承载漂泊的苦愁，缨络浸饱了明天不会再来的虚妄。

夜莺都哑了嗓子得在说理，嗟乎！

难道只怪时运不齐，命途多舛？

&esp;&esp;不过是君子见机，达人知命。

止步便好。

&esp;&esp;笛声难听刺耳到突破了崔季明的想象，言玉也停止了。

他手搭在了被子外，搁在崔季明背上，仿佛有很重的力量，却又故作轻快哄她睡觉似的拍了拍。

&esp;&esp;一会儿不知道有谁敲了敲门，屋里飘进药香。

&esp;&esp;他接过来带着缭绕的味道过来，微微扯开了被子，好像在跟她小心翼翼的商量：“吃了药，躺一躺便不痛了。”

&esp;&esp;崔季明闭着眼挺起身来，不肯多看他一眼，碗沿磕进牙齿之间，热而苦的药汤让他慢慢喂下。

言玉将手用力的蹭过她的唇角，指腹抬起轻轻掠过她的唇纹。

&esp;&esp;崔季明一把拍开他的手，重重倒下去。

&esp;&esp;言玉道：“止步就好，日后封狼居胥也未必能得福，你到死如铁的心肠流泪了就不好看了。

……嘴上说着是盼你平安，有最好的命，什么都不忧心的快乐长大，实际也是我怕。

我怕日后在战场上遇见你。”

&esp;&esp;既怕赢不了你，也怕赢了你。

&esp;&esp;“更何况看你今日这样，日后女扮男装去军营哪里会是容易的事情。

并不是所有的苦都是该吃的。”

&esp;&esp;崔季明已经困的要死，唇间还是没将那两个字咽下去，无意识的道：“虚伪。”

&esp;&esp;言玉笑道：“也没错。”

&esp;&esp;崔季明微微偏头，彻底睡死过去了。

&esp;&esp;他这才将两只手伸出来，轻轻贴在她两颊上，用掌心去记住她模样，为了日后再变也堪堪记得。

言玉想象着，她个子再高一点点，眼睛更加有神，唇还是这样的形状。

&esp;&esp;他刚刚摸到了，帅印被拆开了，果然是在她身上。

&esp;&esp;若是拿走，这凉州大营几乎可以轻松用计毁了。

&esp;&esp;“少主。

何时离开？”

外头传来了声音。

&esp;&esp;言玉：“马上。”

甩去瞬间涌起的可怕算计。

&esp;&esp;他仿佛是在擦去不存在的眼泪一样，两个拇指从她眼睑下头飞速划过去。

&esp;&esp;崔季明睡的紧皱眉头，像是书页再压不平的皱褶，言玉低下头去，额头抵在她的额前，闭上眼睛轻声道：“在你有生之年，天下要变天了，将军梦的终点只会是命丧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