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悲钟高鸣，哀锣如嘶。

离号奏响，亲人泪奔……

&esp;&esp;人皆穿着白衣，头戴孝冠，走在崎岖的山路上。

棺椁在马车上，趁着白花。

&esp;&esp;生命就这样结束了，这就是一个人的一生，如白云苍狗白驹过隙，转瞬间，苍老……死亡……

&esp;&esp;这是所有人都无法逃脱的命运，如果说不死，那除非他不是人。

&esp;&esp;山势渐斜，道路愈窄，马车不能通行。

发丧人五六个抬着棺材，一路向山上行去。

&esp;&esp;聂无双举着灵幡，走在前面，棺材后面跟着个七八岁的孩童，也穿着孝衣，一张瓜子脸，五官还算端正，宽额头，尖下颚，浓眉大眼，只是那张面皮看了让人恶心，像得了牛皮癣一样，长着一层层老而厚的角质，可谓是丑陋至极。

&esp;&esp;在他身侧还跟着个中年妇人，正是他的母亲白小云。

&esp;&esp;她自然也是戴孝，等到了墓地，四周十分平整，有杂草古树，下挖了一个大坑，众人将棺椁放入坑中，盖上黄土。

一个坟丘，就这样一点点浮现在人们的眼前。

&esp;&esp;立好了石碑，聂无双道：“聂齿你跪下，给你外婆磕头！”

&esp;&esp;那孩童稀里糊涂的跪在地上，面朝着石碑，连连磕头。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面对死亡，无知、朦胧、没有伤感、不懂得难过……

&esp;&esp;待碑前放好贡品点燃香火，聂无双、白小云跟着也跪在地上，一连磕了头数个响头，然后起身。

&esp;&esp;聂齿见父母都已站起，便也跟着站了起来。

他身材不高，与寻常孩童无异，只是稍微瘦了点。

&esp;&esp;但因为他很丑，所以一般的孩子都不愿和他一起玩，平时只有外婆喜欢他。

&esp;&esp;聂无双此刻阴沉脸着，责问道：“谁叫你站起来了？”

&esp;&esp;聂齿又跪在地上，磕着头，也不查数，聂无双道：“多磕几个，记着，你的命，是你外婆拿命换来的！”

&esp;&esp;“哦！”

聂齿也不知父亲在说些什么，总之先答应了，至于后面的事，他也不考虑。

&esp;&esp;下山之后，聂齿回到家里，整日发呆。

聂无双和妻子心情沉重，见儿子发呆，便也以为他很伤感，其实聂齿只是找不到事情做而已。

&esp;&esp;时节盛夏之际，外面树上有很多知了，聂无双便爬到树上，捉了一对儿知了回来，哄孩子开心。

&esp;&esp;聂齿一见知了，顿时乐了起来，聂无双见孩子开心，反倒郁闷了起来，斥责道：“果然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人家都说你是妖童，今日看得，果真不假，你外婆刚死，你就笑的如此开心！”

&esp;&esp;聂齿闻言，又不敢笑，放任知了在房中乱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