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到后来变得屈辱，不甘心，渴望，气急败坏，满怀恨意。

&esp;&esp;展慎之坐在他的单人床上，床板很硬，对面是一面灰蓝色的墙。

他想如果让现在的他选择，他甚至不在乎乔抒白到底是不是真的爱他。

&esp;&esp;想起乔抒白在暮钟道重遇后，撒的那些拙劣的谎话好笑与可爱。

&esp;&esp;为他自己对乔抒白的无度而无知的占有而后悔，应该更温柔或者至少是做好准备的，他和乔抒白的远大前程

&esp;&esp;十九岁春天的降雨日，乔抒白贸然在暮钟道拦路，第一次见到人生的新希望。

&esp;&esp;同年冬天的降雨日，乔抒白即将离开摩区，不再是灰溜溜的丧家之犬，心中清楚地知道自己变成了一个成熟的人，不怕痛不怕死，已经能够成熟地对抗曾让他畏惧的权力与力量。

&esp;&esp;【一年要过完了。

】

&esp;&esp;金金在消息里这样说：【好像在做梦一样！

】【这是我们今天排练的段落。

】将一段伴着音乐的圣诞舞蹈视频发给乔抒白。

&esp;&esp;担心往后何褚会针对和他有关的人，乔抒白提前一个月把金金送走了，安置在新教民区，在一所艺术学校里学习舞蹈和音乐。

&esp;&esp;那一街区的教民们都很友善，或许是有信仰的缘故，寄宿家庭的老太太把金金照顾得很好，像对待自己的女儿一样。

&esp;&esp;乔抒白没想给何褚说法，只打算在这天毫无预兆地、彻底从摩区消失，由将新教民区牢牢控制在手里的弟弟，郑重介绍给陈霖的所有手下。

&esp;&esp;昨晚，乔抒白还隐晦地邀请陆医生和他一起离开，因为他觉得陆医生和其他人不太相同，但陆医生拒绝了，他便没有勉强。

&esp;&esp;安德烈同样提早去新教民区安顿了下来，因此今天，公寓里只剩乔抒白一人。

&esp;&esp;乔抒白打包了少少的行李，正要下楼，他又接到了来自展市长助理的电话。

先前的几个，乔抒白都没接，因为他觉得自己不欠他们什么，但今天是他离开的日子，他站在公寓空旷的客厅，接起了这通电话。

&esp;&esp;对面不是助理，是展鸿本人。

&esp;&esp;“抒白，你断联半个多月了。”

&esp;&esp;乔抒白礼貌地说：“请问有什么事吗？”

&esp;&esp;“有空见面聊聊吗？”

展市长说。

&esp;&esp;乔抒白迟疑着没有说话，他又说：“我知道你在新教民区的计划了，陆参告诉我了。”

&esp;&esp;“您现在插手可能来不及了，”

乔抒白很平静，他邀请陆医生时，便想过后果，也准备好了说辞，“展市长，让我待在新教民区，总比陈霖好吧。”

&esp;&esp;展市长沉默了片刻，终于头一次对乔抒白示弱，说：“我这次找你，不是为了阻止或者控制你。”

他的声音中掺进些许疲惫：“见一面，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我也知道你准备的那些后手，不会贸然涉险，只想带你看点东西，然后送你去新教民区。”

&esp;&esp;二十分钟后，一台黑色的轿车停在公寓楼下。

&esp;&esp;展市长的保镖阿岚替乔抒白把行李箱放在车后，带他驶往耶茨北方。

&esp;&esp;乔抒白在车里打开新闻直播，所有的人都在讨论这一件事：展慎之在摩墨斯区的就职典礼。

&esp;&esp;昨晚的选票结果公布后，摩墨斯区乃至耶茨都一片沸腾，虽不乏有反对者认为展慎之这锦衣玉食长大的上流社会少爷，不可能真正理解摩区的运作，同情居民的环境与遭遇，摩区区长只是他成为当权者的第一块跳板，但大多数摩区居民，都对他的当选充满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