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一只戴着黑手套的手探到灯下，他摊开手，手心放着一枚蓝色金属的戒指。

他细致地向镜头展示戒指的细节，用一种洋洋得意的语气问：“认识它吗？贝蒂。”

&esp;&esp;“你们这种贱东西，”

fred慢慢地说，“没了一百个都不见得有人管。

妓女就是妓女，装什么义警钓鱼？”

&esp;&esp;下一秒，摄像头便关上了。

&esp;&esp;fred切断了和贝蒂的视频。

&esp;&esp;展慎之伸手，按住了乔抒白的肩膀。

乔抒白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展慎之，他的眼睛失去了神采。

&esp;&esp;拥抱

&esp;&esp;房间里很温暖，空调风从吊顶上方吹出来，但空气里有一股腐气，这是上了年纪的建筑会有的味道。

&esp;&esp;乔抒白的耳朵里充满一种幻想中的噪音，是刚才手机扩音里传出的那种既低沉又尖锐的声音。

&esp;&esp;按照常理而言，一个人的声音是不可能既低沉又尖锐的，所以或许是乔抒白的大脑自动将它记忆成了这样的效果。

&esp;&esp;他头晕，胃部抽搐，像刚在俱乐部上班，被后勤部的同事灌多酒了一样，但他没吃晚饭，所以吐不出来。

胃液不断反流，让他的眼睛和大脑一起充血。

&esp;&esp;展慎之按着他的肩膀，他们靠得太近，让他觉得不自在，他移开目光，又往后挪了一点。

&esp;&esp;因为他的动作，裙子掀了起来，他懒得往下扯，只是坐着，心里想着视频里的那枚戒指——他拼命地回想，戒指上到底有没有血迹。

&esp;&esp;是怎么被从咪咪手上拿下来的呢？

&esp;&esp;想了不知多久，他对展慎之说：“其实那个戒指是我送给咪咪的生日礼物，她很喜欢，每天戴着，洗澡也不摘的。”

&esp;&esp;“至少我们知道咪咪的失踪确实和他有关了，”

乔抒白抬起脸，询问展慎之，“对吧，展哥？”

&esp;&esp;展慎之说对，乔抒白便对他笑了笑：“那他也说漏嘴了。”

&esp;&esp;“而且他觉得我是义警，代表他不知道我有警官帮我呢，”

乔抒白觉得这不能算是在劝慰自己，又和展慎之求证，“我没有完全搞砸，对不对？”

&esp;&esp;展慎之顿了几秒，说：“他知道报警的事。

我查过当时的笔录，金金没有提到过软件，是处理报案的警官调查了几个女郎的银行账单，发现她们都有从交友软件提现的记录。

但——”

&esp;&esp;他说着，忽然停下来，看着乔抒白：“明天再说吧。”

&esp;&esp;乔抒白立刻摇头：“不行，不能明天。”

又问：“展哥，你想说什么？”

&esp;&esp;难堪和惊吓罢了，这又不是他酗酒（一）

&esp;&esp;早上六点，乔抒白醒了。

&esp;&esp;在路易酒店的后半夜，他睡得很沉，如同在妈妈的怀抱里一样安稳。

&esp;&esp;睁开眼睛之后，他发现自己蜷缩在展慎之旁边，不过展慎之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平躺得很归整，如同生活游戏里的睡眠形象。

&esp;&esp;窗帘缝隙间，天幕冷灰色的晨光透进来，将展慎之的侧脸照成一张深浅的素描图画。

只有起伏的胸膛，和微微发青的下巴，让他拥有一些活人的气息。

&esp;&esp;由于许多原因，乔抒白的身体发育比别人慢一些。

他瞪着展慎之的下巴，很想伸手摸一下，手刚从被窝里探出来，展慎之就醒了，转过脸来，他的眼神较乔抒白清醒不少，像早就醒了似的：“怎么了？”

&esp;&esp;乔抒白默默缩回手：“没什么，展哥，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