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李天权见状，立刻走到他身旁，推了他一把：“别藏着掖着了，有话快说！”

&esp;&esp;“首先声明，我可不是那种喜欢乱嚼舌根子的人啊！”

燕英显然认为自己接下来的话有些不妥，“以前听一位跟巫女关系挺好的师姐提起过，她无意中看见过一位新入籍巫女的断指。

断处伤口平整，而且根本就没有过灼烧的痕迹，所以……”

&esp;&esp;“所以手指很可能不是被烧掉的，”

李天权抓住了重点，“而是被人割了下来！”

&esp;&esp;燕英像是怕他武断，赶紧又往回找补：“但是创口齐整也有可能是事后处理，没有灼伤那就是抹了仙药，也没什么稀奇的。”

&esp;&esp;可是显然并没有人理会他。

&esp;&esp;练朱弦顺着刚才的思路往下梳理：“如果割掉的手指没有被销毁，而是被刻意收集起来，那简直就是最好的巫术道具。

光是五仙教，就有十多种能够让手指的主人乖乖听令的办法。”

&esp;&esp;当他说出这句话之后，气氛突然间诡异地凝滞了下来——在场的都是聪明人，聪明人可以从一片树叶里窥见整个秋天。

&esp;&esp;沉默之后，再度开口的人是凤章君：“所以，这些手指现在最有可能在什么地方。”

&esp;&esp;“谁是西仙源的总管？”

练朱弦的问题更有指向性，“除了昏睡的神女结香之外，谁才是西仙源真正管事的人？”

&esp;&esp;“是大司命！”

燕英回答道，“他是西仙源的主祭，也是西仙源内唯一的一个男人……额，也有人说他早就已经修炼成了混元之体，没有阴阳雌雄之分……哎呀，反正这不是重点！”

&esp;&esp;凤章君补充：“这位大司命辈分极高、修为深厚、早已是登仙之体，却以‘传达天命’为由留在人间，平日里也是深居简出，从不参与中原修真界的日常俗务。”

&esp;&esp;“没有登仙的仙人吗？”

练朱弦若有所思，“西仙源如今变成这样，他的嫌疑的确最大。”

&esp;&esp;“那咱们还等什么？找他去啊！”

燕英摩拳擦掌，“反正也没别的线索，不如死马当活马医了！

我记得大司命的居住应该是在……”

&esp;&esp;“就是之前我们遇见的那队巫女前往的方向。”

凤章君道，“那条路的尽头，就是水月宫。”

&esp;&esp;——

&esp;&esp;事情既然有了头绪，自当加紧解决。

凤章君将外甥女碧蓉扶回到屋内的床榻上，又拜托练朱弦对碧蓉也施以深度催眠的药粉，以避免她突然醒来伤及无辜。

然后嘱咐小侍女好生把门关好，无论外头有什么动静，都不要开门。

&esp;&esp;众人又在院门及地面上画了几道符咒法阵，便匆匆离开了素雪居，沿着刚才的道路往水月宫而去。

&esp;&esp;李天权与燕英都是急性子，脚程稍快走在了前面；练朱弦依旧不紧不慢地跟着凤章君，相较之下二人倒是有点儿成年人稳重的姿态。

&esp;&esp;走着走着，凤章君也没回头，却突然问了一句：“你刚才为何哭泣。”

&esp;&esp;“我？”

&esp;&esp;练朱弦脑海中旋即又浮现出了那个带着仙籍印的凤章君，默默地打了一个寒噤：“我在幻觉之中看见了那个名叫羽真恭的胡人被凌迟处死，碧蓉郡主悲痛欲绝的情绪传到了我的身上。”

&esp;&esp;这个答案刚才已经说过，他并不确定凤章君是想再听一次。

可贸贸然地说出“我看见你杀了我”

这种话，显然更加不切实际，练朱弦选择保留。

&esp;&esp;凤章君对于他的回答报以短暂的沉默，再开口时反倒是毫无保留。

&esp;&esp;“羽真恭是碧蓉未嫁之时结识的一名胡人，彼此暗许终身。

可天子却将她许婚给了宰相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