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个割字十分逆耳：“鞑靼所依仗的，是精锐铁骑。

为何汉唐昌盛，两宋衰疲？原因之一，便是宋失燕云十六州，少了蓄养战马的绝佳场所。

北地边关何其重要，如何能割？”

&esp;&esp;“别这么紧张。”

祝斗南又转而为笑，“我不过是跟你闲话，哪当得了真？你以为我这兢兢业业的是在做什么？我亲身镇守边关要塞，自当寸土不让。

这画是专为你所求，不收，可就浪费我一番心意了。”

&esp;&esp;“既然话不投机，就留着送给知情识趣之人吧。”

&esp;&esp;“也罢。”

祝斗南调整着心气，依旧是一副平和，“将来，你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贵不可言，自然不会在乎区区一幅画。”

&esp;&esp;“什么一人之上，万人之下？”

&esp;&esp;“亲王之中，以四王为尊。

以祝尧蓂的富可敌国、祝尧封的大权在握，也不过是揆文王和奋武王，将来我若继大位，你自然是四王之首的崇忠王。

什么揆文奋武，统统屈居你之下！”

&esp;&esp;“尊贵的尚孝王，还在北地为囚。

‘鱼虾游大海，龙困污池埋’，贫富贵贱，又有什么可羡可鄙？”

&esp;&esp;北极星背后，祝斗南的脸色，如一场潜伏的暴风雨，滚滚乌云悄无声息从四面包抄，连最后一丝光亮，也逐渐吞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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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你一个丫头，有你插嘴的份儿？都是爷爷以往把你给宠坏了。

越家的事轮不到你做主，到你婆家指手画脚去——只要你嫁得出去！”

&esp;&esp;越季压着火气，对越孛道：“这不是我的意思，是爷爷的意思？”

&esp;&esp;“爷爷的意思？你去扶乩了，他老人家给你托梦了？骗谁！”

&esp;&esp;“爷爷不止一次说——我们每个人都听过。

这些天来，我每晚一闭眼，就会想起爷爷的话。

他出生在战场上，一辆车里。

当时太爷爷得胜而归，大伙儿吵着让他给新生儿取名，他指着车就道‘毂’。

一辆战车，有两驾两骖，有御者、车左、车右，还有很多很多跟车的步卒。

行军作战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整辆战车，做其他的事也是一样，要顾全大局。”

&esp;&esp;“你说了这么多不如说你怕死！

放心，又没要你去，你就安安稳稳留在这儿跟你的如意郎君卿卿我我吧。

还是你怕万一我和三哥获罪，连累了你的大好姻缘啊！”

&esp;&esp;越季终于忍无可忍，一提沙哑的嗓子：“祝斗南诡计多端，谁知道那张军令是真是假，就由着他几句话，我们就要跟奋武王斗个两败俱伤么？”

&esp;&esp;“祝斗南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伪造军令。

祝尧封他早就觊觎我越家兵权，几次想要夺也夺不去，想要联姻又联不成，还不趁此机会落井下石么？这些阴谋诡计争权夺势，你懂还是我懂？你一个只懂吃喝玩乐的丫头，懂个屁！”

&esp;&esp;越季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就算我啥都不懂，单凭我对祝斗南的了解就知道，他说的每一个字，都不能轻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