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家主。”

&esp;&esp;白旗支着手撑起上半身，嘴里似乎还含了一嘴的尘土，他揉着自己的胳膊肘，扭头对着白启光：“叔，您偷袭之前能和我说一声吗？您这一拐子打得我手背现在还痛呢。”

&esp;&esp;这话说完，一柄铁伞也被扔了出来，顶上头的三柄钢刀都折了，像是打了霜的茄子，歪歪扭扭的。

&esp;&esp;闻东没现身，只有声音从屋内传出：“还不走？”

&esp;&esp;

&esp;&esp;出了院门，往下的山路蜿蜒，像是一条没有尽头的归途。

&esp;&esp;白启光当时一拐子故意打在白旗手背，本想趁着闻东不留神，翻手将拐杖调转反击，却没料到，闻东似早有预备，只是一掌，那拐杖往白启光的手心里翻戳了一下，自掌心到手肘往上攀到胳膊，生痛，发麻，又火辣辣的难受。

&esp;&esp;白旗给白启光寄信的时候，提过一句九爷也在，可八月下旬通消息的时候，白旗又说，九爷不在了。

&esp;&esp;当时，白启光这一颗心就瞬间放下了，不然他得多带些人来。

&esp;&esp;失策，着实是失策了。

&esp;&esp;白启光走前头，白旗殿后，一路上两人无话，倒是翻过山坡的时候，远远看到姜多寿带着羌顶过来。

&esp;&esp;两人都背了一个竹背篓，晓得闻东来了，喜欢吃蔬菜水果，姜多寿特意回了一趟村里，找羌顶要了许多过来，还有一些准备出行的干馍和杂物，都是为了出远门备下的。

&esp;&esp;东西太多，羌顶怕姜多寿一个人背不动，热情得把姜多寿背篓里的东西卸了一大半进自己的篓子里，跟着一起进山。

&esp;&esp;“走了？”

姜多寿朝着白启光打招呼，笑眯眯的，像是早有预料，“不留下吃个早饭？”

&esp;&esp;吃早饭？

&esp;&esp;吃瘪都吃饱了还吃早饭。

&esp;&esp;白启光没应声，白旗也闷头走，和姜多寿擦肩而过的时候，姜多寿突然回头对着白旗说了一句：“若是走了，也希望白家主记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esp;&esp;白旗未回话，他心里还在琢磨，姜多寿说的是姜琰琰的事儿，还是这隐蔽在芒丙的小院子的事儿，还是

&esp;&esp;白旗走了，闻东却带着阿蚁阿毳，还有伤口大好的辛承回来了，院子里，反而一下子热闹了。

&esp;&esp;阿蚁简单在院子里的露天灶台上煮了粥，切了野菜，准备揉进糯米粉里做野菜粑粑吃。

&esp;&esp;加糯米粉的时候，羌顶就眼巴巴地看着，又细又白的糯米粉，就这样一大勺一大勺地给搁在了碗里，粗暴地开始揉吧，姜多寿见了，只笑着对阿蚁解释：“羌顶他们村里的东西不多，糯米粉算是好东西了，羌顶这是羡慕了。”

&esp;&esp;姜多寿对着羌顶比划，意思是，让他留下来吃早饭，又指了指阿蚁正在揉的面团，又指了指羌顶，意思是，也有他的一份。

&esp;&esp;羌顶听了，连连点头。

&esp;&esp;阿毳正帮忙呢，见了这情景，忍不住问了一句：“顶叔是哪里人，我这说的，不像是云南话。”

&esp;&esp;羌顶没听懂，姜多寿帮着回了一句：“江那边的人。”

&esp;&esp;“江那边的？”

&esp;&esp;阿蚁解释了一句：“就是澜沧江那边的人，意思是，南洋的。”

&esp;&esp;南洋的？

&esp;&esp;阿毳再看向羌顶的眼神，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有些警惕，有些新鲜，还有一些，是害怕。

&esp;&esp;院子里人多，住宿就不好安排，阿毳和阿蚁不用管。

&esp;&esp;可这院子就两间屋子，原本白旗和姜多寿挤一间都挤得十分难受，闻东来了，和姜多寿挤一张床上，似乎更不合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