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些日子老实喝药了吗？”

&esp;&esp;贺兰毓揽着她，手掌覆在她腰间缓缓寻索，身子愈发贴近了些，声音拢在她耳廓，低得近乎呢喃。

&esp;&esp;“我……”

&esp;&esp;可温窈并没有来得及真的回话，话音被堵在口中，他大手掐在腰间，不由分说地一把将她放上了身后的书案。

&esp;&esp;月辉初洒，养心斋里春色一片，屋里摇曳烛火将屋中身影隐约映在了窗纱上，模模糊糊一片倒显出几许难舍难分。

&esp;&esp;这晚她不想再狼狈晕倒，终于向他开口求了饶，换来一次略克制的对待。

&esp;&esp;至少最后戌末亥初，贺兰毓衣冠楚楚出了养心斋后，她还能自己走回素心院。

&esp;&esp;十一月初，日子已渐入了初冬，愈发昼短夜长。

&esp;&esp;这日贺兰毓下半晌回府时辰稍早，傍晚天还未暗，自西北偏门下马车后，径直踏进了素心院大门。

&esp;&esp;进屋时没教人通禀，温窈那时正在伏在软榻小几上抄写经书，凝神专注间，却见纸面上陡然投下道阴影。

&esp;&esp;她扭头望去，便见贺兰毓负手立在她身后，身上还穿着朝服没换，目光正径直落在纸面上。

&esp;&esp;温窈忙下榻趿鞋，却听头顶传来一句——“你从前不是惯写小楷，何时改写隶书了？”

&esp;&esp;贺兰毓从小几上拿起那张宣纸来，指腹缓缓摩挲在字迹上，字体端正笔锋圆融，风骨犹有几分熟悉。

&esp;&esp;温窈起身的动作一顿，一瞬间直觉便知道他想问什么，一时没言语，他指尖敲在小几上咚地一声。

&esp;&esp;“说话。”

&esp;&esp;“你何必明知故问。”

她蹙着眉，话音难掩几分不耐。

&esp;&esp;先帝当年曾当众赞许易连铮“端方君子，字如其人”

，使得隶体一时誉满盛京，他的美名亦是无人不知。

&esp;&esp;而温窈这字便是成婚后，易连铮极耐心手把手教的。

&esp;&esp;贺兰毓闻言似是而非勾了勾唇，“我知道什么？往后问你什么便答什么。”

&esp;&esp;他说着朝那写满隶体经文的纸张看了眼，扬手放在烛火上烧了，淡声道：“重新抄。”

&esp;&esp;既是重新，隶体必然是再也不能出现的。

&esp;&esp;温窈没料到他计较至此，低着头抿唇深吸了口气，只得顺从嗯了声。

&esp;&esp;那厢来福应是听闻贺兰毓归府，教人从明澄院捧着件常服送了过来，婢女手捧着衣裳进屋，放在软榻上便自觉退了出去。

&esp;&esp;温窈站在原地片刻踌躇，贺兰毓已取下官帽放在小几上，伸展双臂看向她，“没伺候过男人？”

&esp;&esp;那话听着意有所指，但她其实真的没有。

&esp;&esp;毕竟从前与易连铮夫妻之间温存体贴，那本不叫“伺候”

，而什么叫“伺候”

？

&esp;&esp;——主子与奴婢。

&esp;&esp;“我手笨，怕伺候不好相爷。”

&esp;&esp;贺兰毓却不言语，仍旧伸展双臂等着。

&esp;&esp;她避不过便还是上前些，仰着脸抬手去解他右肩上的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