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珏的声音，隔着被子听来，有些模糊，&ldo;这次是让你记住不要随便和男人喝酒，下次再喝醉，会发生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rdo;云歌蒙着头，一声不吭。

想起醉酒的原因，只觉疲惫。

很久后，孟珏叹了口气，俯下身子说：&ldo;别生气了，都是吓唬你的，是命丫鬟服侍的你。

&rdo;隔着不厚的被子，云歌觉得孟珏的唇似乎就在自己脸颊附近，脸烧起来。

孟珏掰开云歌紧拽着被子的手，轻握到了手里，像捧着梦中的珍宝，&ldo;云歌，云歌……&rdo;一叠叠，若有若无，细碎到近乎呢喃的声音。

似拒绝，似接受。

似痛苦，似欢喜。

似提醒，似忘却。

却有一种荡气回肠的魔力。

云歌不知道孟珏究竟想说什么，只知道自己心的一角在溶化。

云歌心中慢慢坚定，不是早已经有了决定吗？事情临头，却怎么又乱了心思？对大哥要成家的事情最难过的肯定不是自己，而是许姐姐。

※※※云歌找到许平君时，许平君正和红衣一起在屋中做女红。

&ldo;许姐姐。

&rdo;云歌朝红衣笑了笑，顾不上多解释，拽着许平君的衣袖就往外走，看四周无人，&ldo;许姐姐，大哥要成家了，昨天一个伯伯来找大哥说了好一会话，说是要给大哥说亲事。

这事我已经仔细想过了，如果有孟珏帮忙，也许……&rdo;云歌一脸迫切，许平君却一声不吭，云歌不禁问：&ldo;姐姐，你……你不着急吗？&rdo;许平君不敢看云歌，眼睛望着别处说：&ldo;我已经知道了。

你说的伯伯是张伯伯，是我爹以前的上司，昨天晚上他请了我爹去喝酒，爹喝得大醉，很晚才回来，今日清醒后，才糊里糊涂地和我娘说，他似乎答应了张伯伯一门亲事。

&rdo;云歌轻轻啊了一声，怔怔站了一会，抱着许平君跳起来，笑着说：&ldo;姐姐，姐姐，你应该开心呀！

我昨天亲耳听到大哥说一切都听张伯伯做主，像对父亲一样呢！

父母命，媒妁言，都有了！

&rdo;许平君看到云歌的样子，轻揉了揉云歌的头，笑了起来，三分羞三分喜三分愁，&ldo;我娘还不见得答应，你知道我娘了，她现在一门心思觉得我要嫁贵人，哪里看得上病已？&rdo;云歌嘻嘻笑着：&ldo;不怕，不怕，你不是说张伯伯是你爹以前的上司吗？张伯伯现在还在做官吧？你爹既然已经答应了张伯伯，那一切都肯定反悔不了，你娘不乐意也不行。

实在不行，请张伯伯那边多下些聘礼，我现在没钱，但可以先和孟珏借一点，给你下了聘再说，你娘见了钱，估计也就唠叨唠叨了。

&rdo;许平君笑点了点云歌额头，&ldo;就你鬼主意多。

&rdo;刘病已刚见过张贺，知道一切已定。

回忆起和许平君少时相识，到今日的种种，心内滋味难述。

平君容貌出众，人又能干，平君嫁他，其实是他高攀了，可是纵然举案齐眉，到底……刘病已暗嘲，他有什么资格可是呢？许平君看见刘病已进来，立即低下了头，脸颊晕红，扭身要走。

刘病已拦住了她，脸上也几分尴尬，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的样子，许平君的头越发垂得低。

云歌看到二人的模样，沉默地就要离去。

&ldo;云歌，等等。

&rdo;刘病已看了眼许平君，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布包，打开后，是一对镯子。

&ldo;平君妹子，你是最好的姑娘，我一直都盼着你能过得好。

你若跟着我，肯定要吃苦受罪，我给不了你……&rdo;许平君抬起头，脸颊晕红，却坚定地看着刘病已，&ldo;病已，我不怕吃苦，我只知道，如果我嫁给了别人，那我才是受罪。

&rdo;刘病已被许平君的坦白直率所震，愣了一下后，笑着摇头，语中有怜：&ldo;真是个傻丫头。

&rdo;他牵起许平君的手，将一个镯子拢到了许平君的手腕上，&ldo;张伯伯说这是我娘带过的东西，这个就算作我的文定之礼了。

&rdo;许平君摸着手上的镯子，一面笑着，一面眼泪纷纷而落。

这么多年的心事，百转千回后，直到这一刻，终于在一个镯子中成为了现实。

刘病已把另外一个镯子递给云歌，&ldo;云歌，这只给你。

听说我本来有一个妹妹的，可是已经……&rdo;刘病已笑着摇摇头，&ldo;大哥想你拿着这只镯子。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