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嗯，这原也是应该。”

&esp;&esp;“……”

&esp;&esp;齐靳看她无话，于是摆摆手，“你先去罢。”

&esp;&esp;阿兰还是愣愣的，她听出来这是不再多说的表示，但久久见这一面，却着实不舍得，她有些迷茫得抬眼，看了眼前的老爷。

&esp;&esp;这一眼含情且带了幽怨，齐靳被她瞧得有些不自在，微微颌首就转进屋去。

&esp;&esp;屋里只映月一人伺候，外头的光透着格心钻进来，用桑皮黄纸扎了线的药饵叠在几榻上，竟被照映得同金箔一般发亮，屋子收拾得甚为干净，王溪半身拥在衾被下头，半身支起斜在粽里的绸靠上头，微微饧着眼。

&esp;&esp;“怎么坐了起来？”

&esp;&esp;“躺着同她说话，怪不舒坦的。”

&esp;&esp;他在榻边的椅子上坐下，适巧映月端了药过来。

&esp;&esp;齐靳靠得近了，就接过手来，端着碗，舀起一勺，停在碗边上滤了滤，他本是从未伺候过汤药的人，手里头的动作很慎重，却显得有些拙。

&esp;&esp;一双细手伸了过来，捧过药碗，纤指捏着勺柄，轻轻拨了拨面上。

&esp;&esp;王溪自己端起来，低首就饮。

&esp;&esp;她喝得缓，却未停下，待褐沉沉的汤药见了底，蹙拢的眉也舒开。

&esp;&esp;“哪里就病到这个地步？”

&esp;&esp;她是笑言的。

&esp;&esp;喉间微碎。

&esp;&esp;齐靳垂首，一时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才笑笑点点头。

&esp;&esp;榻间局促，齐靳小心翼翼地托起那腰间，护着她的后脖子拢在自己的臂弯里头，抱起她往里头去，慢慢地将她放平了，又将被子给她掖好。

&esp;&esp;他坐在床沿上，就这么静静地陪着。

&esp;&esp;鬓发刮在耳际，王溪自觉发髻松散，伸出手想捋一下，齐靳捉住她的手，仍旧将它塞在被里，用掌心抹了抹她的额头，末了用拇指将那几缕颓云箍到耳后。

&esp;&esp;相顾无言。

&esp;&esp;只听帘栊响处，菖蒲的声儿先就传来，“夫人呢？”

&esp;&esp;风发

&esp;&esp;“在里头呢，欸，老爷也在里头。”

&esp;&esp;“哊，我来得不巧了。”

&esp;&esp;“哪里，奶奶里头请。”

&esp;&esp;齐靳转头，砖上的帘影一亘，菖蒲缩了身进来，她恭敬地行了一礼，“回老爷夫人，三奶奶来瞧夫人。”

&esp;&esp;齐靳眉头一锁，见王溪热面霞烘，气息不稳，他沉下身，扶着连壶门牙条的围柱子，压低了声量，“我去应酬她，你好生歇息。”

&esp;&esp;这是来瞧她的，如何不让人一见？王溪觉得不妥，忙拉住了他的衣袖。

&esp;&esp;正在此时，那外头的齐三奶奶已经跟在菖蒲后头入了内。

&esp;&esp;她是故意显得亲近，堆着笑让进来，“别忙了，坐坐就走，就是来瞧瞧侄儿媳妇。”

&esp;&esp;一抬眼正瞧见内中情状，只当是他们年轻夫妻温存，她老人家知道唐突，又不愿尴尬，于是胡乱开口，“这天气，瞧着脸上火辣辣的。”

&esp;&esp;王溪闻言倏地松开手，齐靳拂袖而立。

&esp;&esp;这一语原是殷勤，想他夫妻二人皆不惯调笑，没有回话，齐三奶奶自觉冷落，不自然地咳了两声。

&esp;&esp;还是王溪先推起身来，“婶娘，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