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还说没有？”

孟昀一根食指，抓脏似的指认，“你耳朵都笑红了。”

&esp;&esp;陈樾眼神躲闪地摸了下耳朵，说：“太阳晒的——”

&esp;&esp;孟昀看他半晌，微笑说：“陈樾同学，我们要有福同享。”

说着跑去那株酸杏面前，摘下一颗冲干净了走回来，手臂直直杵在他面前，“你说的，很甜呢。”

&esp;&esp;陈樾躲着她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慢慢解释：“我一开始是想逗你的，但反悔了。

后面我不是说了酸，让你别吃了吗？”

话音未落，唇角没忍住往上弯了一下，赶紧恢复平静。

&esp;&esp;孟昀：“你还笑？”

&esp;&esp;陈樾这下被她抓包了，就说：“好吧。”

&esp;&esp;他将杏子放进嘴里，咬下去的

&esp;&esp;陈樾跟孟昀正在路边讲着话，路上出现一道人影，一个灰衣服的老头慢慢吞吞走来，脚在地上拖步，手拎个大麻袋，远看着像乞丐。

&esp;&esp;陈樾似乎认识他，在原地等了一会儿。

老头走近了，头发剃得很短，勉强干净；衣服很旧，但不算脏。

他一双眼瞳是乌白色的，雾蒙蒙没有神采，他走到孟昀面前颤巍巍朝她伸手，喃喃地问：“有空瓶吗？”

&esp;&esp;孟昀还剩半瓶水，赶忙灌了几口，喝不下了。

陈樾拿过去，这回他直接对着瓶口喝光，把空瓶给老头，说着方言：“莫走了，早些回家噶。”

&esp;&esp;“晓得呢。”

老头将瓶子扔进麻袋，灰白色的眼珠一转，人晃晃悠悠往前。

孟昀这才看清他有严重的白内障。

&esp;&esp;陈樾走向面包车，说：“他是龙小山的爷爷。”

&esp;&esp;孟昀微愣：“龙小山的爸爸不管他？”

&esp;&esp;陈樾上了车，说：“早些年小山爸爸在外面打工，腿压断了瘫在家里。

他妈妈跑了。

他爷爷身体不行，没法下地，就一直捡垃圾。

有低保，但老头非要捡，拦不住。”

&esp;&esp;孟昀系上安全带，义愤道：“腿断了不赔钱的，哪个工厂啊？”

&esp;&esp;“赔了。

小山大伯家拿了。”

&esp;&esp;孟昀不吭声了。

车发动，刚走几十米。

路边的老头听见汽车声，颤颤地回身招手。

&esp;&esp;陈樾停了车，老头佝着腰慢慢走到窗边，白浊的双眼望向孟昀：“有空瓶吗？”

&esp;&esp;孟昀想说你刚问过，话到嘴边变了一下：“没有诶。”

&esp;&esp;老头又望向驾驶位的陈樾，问：“有空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