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牛心妍听到了海浪声，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然而什么都看不见。

&esp;&esp;她生命中从没有哪一刻如此冷静。

&esp;&esp;她扭头冲杨颂发出声音的方向“看”

了一眼，方岱川托住她的脑袋，感觉指下血液狂涌，忙急道：“你别乱动！”

&esp;&esp;牛心妍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esp;&esp;“杨颂，我有话问你。”

她说话的声音很小，夹在海浪的咆哮和风雨声里，很不起眼，然而杨颂竟发起抖来，仿佛很害怕她将要说出来的话。

方岱川皱了下眉。

&esp;&esp;然而牛心妍已经失明了，她看不到杨颂的神情：“你爸爸手下有个姓李的投资顾问是不是？”

&esp;&esp;没等杨颂回答，她便又说道：“李立行，是不是叫这个名字？”

&esp;&esp;杨颂睁大了双眼。

&esp;&esp;“我知道你一直恨南哥，可是你爸爸把南哥一起拽进了地铁里，南哥……南哥也一块儿死了。”

生命的最后一刻，牛心妍终于承认了这个事实。

也许正是因为她承认了这个事实，才走到了生命的终结。

&esp;&esp;“李立行也死了，是自杀的。”

杨颂小声道。

&esp;&esp;牛心妍诡异地笑了一下：“我知道你一直在找姓李的，可是你找错人了。”

&esp;&esp;杨颂知道，她和李斯年已经聊过了这个问题，然而牛心妍的下一句话将她钉死在了原地。

&esp;&esp;她说：“李立行是个女人。”

&esp;&esp;第五夜·08

&esp;&esp;李斯年读完了信息量巨大的一封遗书，脸色冷峻。

&esp;&esp;方岱川期待地看着他：“你猜出什么了？”

&esp;&esp;李斯年苦笑：“你未免太看得起我，这么乱，我总得消化一下。”

&esp;&esp;“那你消化，我把我想到的问题提供给你参考。”

&esp;&esp;李斯年点点头。

&esp;&esp;“丁孜晖是狼人，是两边求证之后的事实，那么我最大的疑问即是，假如牛心妍说的是真的，丁孜晖的平民卡来自她手中，那啤酒肚兜里的平民卡，又是谁塞进去的呢？我想不到将一张平民卡塞给死者，有什么收益。

除非有人想转移我们的视线，啤酒肚根本不是平民，而是别的什么角色，”

方岱川一步一步推测着，某一个时刻，他感觉自己距离真相很近，然而就是这一步之遥，他怎么也找不到最关键的一块拼图，那种被关在门外的感觉着实难熬，“——可是又已经没有角色给他占了，他不是平民，就只能是那个劳什子的第三方阵营。

但是第三方阵营第一晚就被弄死？那也太菜了些？他的位置，到底谁占据了呢？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