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虽说跟那些兵相处的时间不是很久，只有点点滴滴，可这么长时间，年都过了，柳爻卿也已经琢磨出来，哲子哥怕是没那么简单。

&esp;&esp;但是哲子哥不说，或许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柳爻卿也就不问，左右不影响自己折腾。

&esp;&esp;大过年的，柳全福在外面耍酒疯，叫柳老头出来领回去，村里人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都不停摇头。

这一家子越活越回去了，跟山上的柳爻卿对比对比，那爷俩竟还不如十来岁的哥儿。

&esp;&esp;柳老头再没出门，怕丢脸，柳全福却不顾忌这些，见着人就凑过去，总得捞点好吃的，要不就去赖跛子家里吃酒，醉醺醺得回去，到处跟人说大过年的家里吃的还不如平时好。

&esp;&esp;这话旁人也就听听，没有附和的。

&esp;&esp;年前柳爻卿叫人送去的那么些年货，别说大过年的，就是再过些日子怕是也吃不完。

&esp;&esp;

&esp;&esp;门口蹲着两个小哥儿，年纪不大，穿着又薄又烂，冻的浑身发抖，扭头看过来的眼睛倒是晶亮晶亮的。

&esp;&esp;“你们俩是来走亲戚的吗？”

柳爻卿兜里正好有一把花生米，就全掏出来给两个哥儿吃。

&esp;&esp;俩人互相对视一眼，都咽口水，却没伸手接。

&esp;&esp;眼前说话的哥儿手指头细细嫩嫩的，一看就没干过活，脸蛋白，长得也好看，身上里里外外穿的都是好料子，跟他们不是一类人哩。

&esp;&esp;“里面是我阿爷家，你们要是来走亲戚，那咱们也是亲戚哩，快拿着吧。”

柳爻卿仔细端详两个哥儿，那双眼睛跟李氏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他就知道这应当是亲戚。

&esp;&esp;“我和知哥儿跟着爹和娘来的。”

年纪稍大的哥儿伸手接过花生，小声说。

&esp;&esp;“我知道了。”

柳爻卿点头，拉着哲子哥进门。

&esp;&esp;柳全福、小李氏都没在家，柳老头和李氏做炕上，下头有两个柳爻卿从未见过的人，看穿着应当是门口哥儿的爹娘，还有个坐在炕沿上的丫头。

&esp;&esp;炕上的矮桌放着一点花生米和糖，小宝自己抱着，吃几个花生米再吃一块糖，那个丫头眼巴巴地瞅着，他还冲着人家嘿嘿笑，就是不给。

&esp;&esp;“阿爷、阿奶。”

柳爻卿没太往前，拉着哲子哥自己找了板凳坐下，“这两位是谁啊？”

&esp;&esp;“死人。”

李氏猛不丁道。

&esp;&esp;那妇人眼圈就红了，抬手擦眼睛，手背上全都是冻疮，红肿的厉害。

旁边的汉子低着头，脸上一层一层的起皮，穿着也薄，很拘谨。

&esp;&esp;“咋了？”

柳爻卿不想管柳老头这边的闲事，可叫他碰上了，不管也得管，谁叫他现在不是一般人，上谷村数一数二的呢？

&esp;&esp;得时时刻刻保持自己的形象哩。

&esp;&esp;“你是老三的孩子吧？”

妇人擦了擦眼泪，低声道，“我是你姑姑。”

&esp;&esp;这么一说柳爻卿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