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天晚上，何笠阳又做了一个梦。

&esp;&esp;大约是因为日日见着缩小的陈恪青，连做梦都梦到了八岁的他。

但梦里的陈恪青没有那么冷冰冰的，反倒很在乎他的模样，一会儿地笑着和他一块儿玩，一会儿是又拉着他不停地跑不停地跑，像是带着他在逃离什么。

&esp;&esp;过了会儿又抱着他，哭着反复说对不起。

&esp;&esp;对不起？

&esp;&esp;他哪有对不起我？

&esp;&esp;何笠阳想。

&esp;&esp;他醒来以后觉得怅然若失。

&esp;&esp;仿佛自己忘记了什么。

&esp;&esp;对了，陈恪青到现在也没仔细说说八岁那年有什么遗憾的事情。

&esp;&esp;陈恪青不说，也不能逼着他说吧？

&esp;&esp;嗯……何笠阳想了想，那他自己八岁的时候呢？

&esp;&esp;他想不起来，只有个很模糊的记忆，他的爸爸是那一年死的。

奶奶告诉我，爸爸是一个英雄，一个伟大的人，为了救人而死的。

他记得爸爸会把他扛在肩上，带他去游乐场去动物园去水族馆，爸爸有着一张方脸，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积极又灿烂。

&esp;&esp;他总想成为爸爸那样的人。

&esp;&esp;次日是周日。

&esp;&esp;今天不上班。

&esp;&esp;何笠阳把两个孩子都托付给秘书，为了尼尔的帮忙而赴约。

&esp;&esp;他挑了两条领带，问穿着小黄鸡睡衣的陈恪青：“你觉得那条领带我穿着更帅？”

&esp;&esp;陈恪青平静地问：“你去约会穿西装？”

&esp;&esp;何笠阳说：“这样显得正式嘛。”

&esp;&esp;临走前，何笠阳故意当着秘书的面，先摸摸小雨的头，叮嘱：“小雨，要乖乖听姐姐的话，知不知道？”

&esp;&esp;然后又伸手去摸陈恪青的头，说：“你也要好好听姐姐的话哦。”

&esp;&esp;陈恪青沉声说：“我知道了。”

&esp;&esp;第五天

&esp;&esp;何笠阳和尼尔去看了刚上映的新电影。

&esp;&esp;这是一部科幻电影，主角拥有读心术。

看到这，何笠阳不禁羡慕地说：“要是我也有读心术就好了……”

&esp;&esp;这样他就能读懂陈恪青心里都是怎么想的了，对他来说，陈恪青就像是某个无星无月的夏夜天空下的一片海，看似无波无澜风平浪静，但那之下究竟是什么呢？是平静的海水，还是湍急的漩涡，还是坚固沉默让人粉身碎骨的暗礁？

&esp;&esp;他有时想知道，有时又害怕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