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剑穗静垂在净霖的指侧，两人在原地待了一会儿，镇子宛如定住了，连脚底下的沙子也不再磨动。

转瞬即逝的呼救像是臆想，空中的潮湿加重，苍霁的袍角都微微皱起。

&esp;&esp;净霖轻轻提起剑鞘，下一刻反手掷出。

只见咽泉破板钉在一壁，被砸中的血雾嘤咛化烟，伏地现出一团肉影，梳着总角孩童被咽泉震得滚身嘶喊。

&esp;&esp;“哥哥饶我！”

他瘦骨嶙峋，咽泉剑鞘砸入他胸口一寸，他便如同被挑了心，受着烈火煎熬似的哭喊。

&esp;&esp;咽泉倒凌回净霖掌间，他几步踏近，那孩童便爬身就跑。

血雾大盛，迷着眼，周遭皆是鬼魅暗影。

&esp;&esp;“不是邪魔。”

苍霁鼻尖微动，“是个游魂。”

&esp;&esp;“入海身已灭，修道者的神魂尚不能存，怎么还有小孩子的魂魄。”

净霖掌间翻剑，看剑鞘尖端残余着黑雾，“怨气冲天，死于非命。”

&esp;&esp;“是了。”

苍霁说，“割喉放血，肉身喂海，他便是我们在奔城中见得的那一种。

他必定知道些什么，追上他，休要让他跑了！”

&esp;&esp;两个人凌步跃起，直追着孩童而去。

那小鬼赤脚狂奔，在大雾间跌跌撞撞，似是也不识得路，全凭感觉逃窜。

&esp;&esp;鬼面骤然“哈”

在面前，净霖目光不转，凛冽剑光破面而过，他身影已跃至小鬼背后。

贪相猛地横扑而出，蓄意阻拦，却让苍霁照面一脚，踹得灰飞烟灭。

&esp;&esp;“且慢。”

净霖掌间夹符，青光轻拍在小鬼背后。

&esp;&esp;小鬼霎时定身，面露挣扎之色，却拔腿不能。

他畏惧净霖的剑气，转动着眼睛，齿间发出“呵”

的唬人声。

&esp;&esp;“你从奔城中跟来的么？”

苍霁落地绕到小鬼面前，掂量着语气，软些不好，硬些也不妙，便恰似温和地问道。

&esp;&esp;谁知这小鬼见着他，浑身战栗，怕得哽咽哭泣，嘴里只喊道:“妖大爷法力无边，不要吃我！

我不过死人一个，还待寻个出路，去投胎转世！”

&esp;&esp;“你也认得他是妖怪？”

净霖也转到他身前，“他隐藏得这般好，寻常修道之人都难以察觉。”

&esp;&esp;就连净霖自己，也不过是入了血海这一遭才窥到了端倪。

&esp;&esp;小鬼面上已经涕泗横流，他比一同被割了喉的孩子们要大些，又常年在市井上混，不仅口齿伶俐，还异常机灵。

&esp;&esp;“不敢瞒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