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加文点点头，捉起试验体的一只手挥了挥：“海因里希，你好。”

&esp;&esp;加文难得的玩笑没有让海因里希放松，可怜的皇帝内心几乎崩溃了，只能勉强维持表面的冷静：“这是怎么回事？流亡军的复活实验，卡列扬他们……”

&esp;&esp;“谁知道那傻逼在干什么。”

加文随口道：“是复活还是复制也不能肯定，我打算去流亡军的基地看看还有多少这样的试验体，咱们回头见吧。”

&esp;&esp;——听到西利亚说卡列扬是傻逼，皇帝的第一感觉是爽，但紧接着更深的疑虑涌上心头：屏幕上那个真的是西利亚么？

&esp;&esp;海因里希是个很谨慎的人，看到加文的记忆碎片后就一直想拿到凤凰，解剖西利亚的遗体以确认加文现在的身份，但因为暗星堂贸然插手，计划便没有成功。

然而现在看着屏幕上的加文，他内心的疑惑再次悄悄冒头：如果流亡军复制了很多试验体来进行复活的话，如果灵魂折射出的那个并不是真正的西利亚……

&esp;&esp;这种可能性有多大呢？

&esp;&esp;海因里希愣了几秒，下意识又否定了这种猜测。

&esp;&esp;他太熟悉、太知道西利亚了，加文的神情、动作、言辞，为人处事的方法和态度，甚至一些再微不足道的细节都给他一种强烈的故人重逢的感觉。

一个人的记忆也许可以复制，但灵魂深处带来的熟悉感，却是无法伪造的。

&esp;&esp;“不可能存在复制，你就是西利亚。”

&esp;&esp;海因里希顿了顿，肯定道：“哪怕有复制我也能认出来，这跟长相无关。”

&esp;&esp;加文表情略为微妙，也不说话，就这么定定的看着海因里希。

青鸟在巨大牵引力的作用下向联盟母舰飞去，随着两人距离越来越远，机甲之间的通讯信号也越来越嘈杂，屏幕上很快闪现出一片片雪花。

&esp;&esp;海因里希只见加文笑了一下，颇有点苦笑的意味：“我都不知道你这话是信任我，还是诅咒我了。”

&esp;&esp;他说这话的口气跟当联盟统帅时别无二致，海因里希不由笑了起来。

&esp;&esp;信号终于完全中断，通讯消失的前一瞬间加文快速做了个手势，然后一挥手。

紧接着屏幕陷入了黑暗，只倒映出海因里希若有所思的表情——

&esp;&esp;那个手势的意思是保持联络。

&esp;&esp;

&esp;&esp;随着哐当一声重响，青鸟终于在母舰机甲库中完全固定。

&esp;&esp;卡列扬站在打开的舱门前，心事重重的挥退了手下，一人走进了黑暗的驾驶舱中。

&esp;&esp;这里明显可以看出刚经历过一场大战，神经带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坏，舱壁中到处都是撞痕，撒了满地的精密仪器零件让人几乎难以立足。

&esp;&esp;为了保持神经带的敏锐性，驾驶舱一般都没有照明设施。

卡列扬拿着手电摸索到驾驶台边，只见重重神经网中坐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年，目光僵冷望向前方，仿佛一尊完美的雕像。

&esp;&esp;“……”

卡列扬心绪复杂的静了片刻，伸手把他拉出来，命令道：“走。”

&esp;&esp;试验体gtx0012便真的跟他一步步走出驾驶舱，除了动作略微僵硬之外，乍看上去与真人无异。

&esp;&esp;其实越这样越说明基因修正程序成功，但卡列扬心里不由有些反感，一路上都默不作声。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机甲库，通过电梯升上刚才的试验室，只见那些研究人员此刻都不在了。

&esp;&esp;“坐。”

&esp;&esp;试验体顺从的坐到手术椅上，卡列扬在手术台边调配了一管针剂，拿着注射器转过身，目光复杂的看着他。

&esp;&esp;他能感觉到心中深深的无奈和厌恶，却不知道那厌恶是针对这个空有外表却无知无觉的试验体，还是贪得无厌的联盟议会，抑或是束手无策、为虎作伥的自己。

&esp;&esp;“真是够了……”

他喃喃的道，叹了口气走到试验体边，准备将针剂打入他的颈动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