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说着便将书放下，不肯再读：“送进来了。

你若嫌自己待着闷得慌，不如去帮朕读一读奏章？”

&esp;&esp;她更显羞恼，抓起书拍在他胸口：“姐夫就是变着法地笑话臣妾！”

&esp;&esp;他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夏云姒微搐，但他没松。

&esp;&esp;两息的工夫，他就这么攥着，与她四目相对。

&esp;&esp;她的恼意一分分淡去，化作更深的羞赧，染红脸颊。

&esp;&esp;他终是又笑了声，不带笑话的意味，温暖柔和：“没笑话你。”

&esp;&esp;君无戏言。

他这样郑重地说没笑话她，那就是没有。

&esp;&esp;夏云姒适可而止地不再计较，只又说：“那若臣妾到时读折子犯了这样的错……姐夫也不许笑！”

&esp;&esp;“不笑。”

他忍俊不禁地看着她，她这才勉勉强强地点点头：“那好吧，臣妾试试看。”

&esp;&esp;“嗯。”

他重新阖上眼睛，眉眼清俊，薄唇的弧度也好看。

&esp;&esp;夏云姒静静看着他，脸上笑容明媚，心里更觉畅快。

&esp;&esp;她的声音很好听，这是她自己都清楚的长处。

自决定进宫以来，她便常捧一本书，一念就是大半日，多次读得口干舌燥、嗓子也痛。

&esp;&esp;这样经年累月的练习下来，她读得愈发通顺，感情也自然而然地投入得更好。

抑扬顿挫间，字字入情。

&esp;&esp;后来就连没读过多少诗书的莺时都说：“娘子读书真好听，奴婢听不太懂，却也觉得比听曲子都教人享受。”

&esp;&esp;这样的“享受”

，能让他在批阅奏章时尝上一尝自是极好。

&esp;&esp;批阅奏章到底是令人劳心伤神的事，明君会日日沉浸其中不过是责任所致，没几个人会真正喜欢。

&esp;&esp;而若有人能红袖添香，自会让这枯燥乏味的事多上几分乐趣。

&esp;&esp;她一早就拿准了这个主意，非做到不可。

因为日日坐在他身边为他念折子，不仅能与他走得更近，更能在日后抚养宁沅时也教一教宁沅。

&esp;&esp;读《左传》让他觉得她真的对此半分不懂，只是其中的最后一步，为的是真正卸下他对后宫干政的提防。

&esp;&esp;

&esp;&esp;这晚，夏云姒再度让含玉侍了驾。

依着从前种种来看，含玉在贵妃身边时应该是算不得多得他喜欢的，但大约是因为后来经历过那许多折磨，此番含玉重获新生便学会了投他所好，努力地讨他欢心。

&esp;&esp;夏云姒甚至听说，他在前两日已提起过要晋含玉为从八品御女，是含玉自己跪地婉拒了，道自己的命是夏宣仪给的，愿意继续侍奉夏宣仪，无心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