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最后莺时又一叹：“真是蹊跷。”

&esp;&esp;是蹊跷。

她能理解吉徽娥敢给她和顺妃喝酒是因觉得她们两个都没有身孕，喝也不打紧。

可若药真就下在酒中，和贵姬喝了岂不是也要当场发作？

&esp;&esp;当场发作，吉徽娥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的，这也傻得太过头了。

&esp;&esp;夏云姒一边沉吟，一边着人备了膳来服侍盥洗。

坐到妆台前梳妆之时，小禄子进了屋来，到她跟前就磕头：“娘娘，和贵姬来了，正在外头……跪地谢罪，不肯起来。”

&esp;&esp;夏云姒沉息：“让她快进来。

就说我也刚小产，别让我出去请她。”

&esp;&esp;小禄子又磕了个头，赶紧退出去照办。

这话果然奏效，和贵姬很快就被请进了屋，只是已哭成了个泪人。

&esp;&esp;夏云姒生怕她再跪，忙递了个眼色，示意宫人直接搀她去罗汉床边坐，面上苦笑道：“你谢什么罪，又不是你的错。”

&esp;&esp;“都是因为我……”

和贵姬泣不成声，“我怎么就真让姐姐为我尝了那酒！

让姐姐的孩子为我的孩子抵了命！”

&esp;&esp;夏云姒转回脸，对着镜子，淡然摇头：“你不必这样想。

人各有命，原是我与这孩子缘分不到，和谁也没有关系。”

&esp;&esp;她很少这样恹恹，颇有身心俱疲之相，让人听了愈发愧疚。

&esp;&esp;和贵姬果然愧意更甚，然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没用了。

抽噎着沉默了半晌，便道：“我这孩子若平安降生……便也是姐姐的孩子，日后皇上对他的恩赏也好、洛斯对他的顾念也罢，有他一份便有姐姐一份。”

&esp;&esp;夏云姒却显不出喜悦，犹是那副淡淡的样子：“多谢你了。”

&esp;&esp;和贵姬咬一咬唇：“姐姐好生养身子……日后再有了孩子，必能好好生下来的！”

&esp;&esp;夏云姒点点头：“嗯。”

&esp;&esp;和贵姬到底是心善，知道自己在此处这样哭哭啼啼地留着两边的宫人都要提心吊胆，不一刻便告辞走了。

&esp;&esp;而后的三日，各样滋补佳品不间断地往夏云姒房里送，夏云姒最初还肯收，后来不得不让人给她退回去，哭笑不得说：“干什么，我不过是坐个小月子，她可还正怀着呢。

这把皇上太后赏的好东西尽数往我这儿拿的架势，她还想不想养胎了？”

&esp;&esp;也是这三日里，宫正司夜以继日地在审着案子。

吉徽娥身边的宫人自是一个都逃不掉，那太医也被动了刑，但仍是没能审得太明白。

&esp;&esp;太医大约是真不知情，重刑之后仍指天发誓是自己绝未做半分亏心事；吉徽娥身边的宫人倒有吐口的，说吉徽娥确实找他们去弄过滑胎药，但并不知是如何下到的酒中，也的的确确没本事收买照料和贵姬的太医。

&esp;&esp;这可就奇了，单是没收买太医这一条就奇了。

&esp;&esp;——太医没被收买却愣验不出那般寻常的滑胎药，难不成那药当时真不在酒中，是后来变戏法变进去的？

&esp;&esp;至于吉徽娥本人，自然抵死不认。

&esp;&esp;让夏云姒有些出乎预料的事发生在因果

&esp;&esp;夏云姒日日这样郁郁寡欢，常常大半日也不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