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真的看见张昱树……他，他欺负路遥了吗？”

段之愿倾身伏在他的书桌前，纤长的手指抠着桌子边缘，手背上五指筋脉绷得紧紧的。

&esp;&esp;季阳面色煞白，额头和鼻尖都沁着一层细密的汗。

&esp;&esp;这是与张昱树交锋的后遗症。

&esp;&esp;他点头：“我看见了。”

&esp;&esp;这一次，段之愿清楚地听到内心坍塌的声音。

&esp;&esp;季阳肯定地说出后，她腿都软了。

&esp;&esp;几乎是跌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esp;&esp;眼前所见的一切都开始缥缈，黑板在舞动，讲台在旋转。

&esp;&esp;她好像再一次回到了那个燥热的盛夏。

&esp;&esp;路遥哭着跑出小巷，张昱树往她包里塞钱。

&esp;&esp;而后四季替换，深冬的雪花细碎如陈，打在脸上顷刻间融化。

&esp;&esp;张昱树拖着轮胎，带她从山顶滑到山下。

&esp;&esp;一屋子盛开?的鲜花、还有少年满身伤口的样子……

&esp;&esp;她其实很难把这两个跨越时间的人联系到一起。

&esp;&esp;可偏偏，事实就摆在她眼前。

&esp;&esp;班长和班主任都言之凿凿，确定了张昱树是……坏人。

&esp;&esp;段之愿长长吁了口气，整整一个下午，她的视线时不时就落到门外。

&esp;&esp;可直到最后一节课下课铃声响起，老师穿好外衣宣布放学，他的位置还是空的。

&esp;&esp;钱震和李怀放学走得飞快。

&esp;&esp;段之愿看着他们的身影离开抿了抿唇，又垂下眼。

&esp;&esp;放学路上，林落芷叫住她：“我爸爸今天开车来接我，和我一起走啊段之愿？”

&esp;&esp;“我……”

她犹豫了一下。

&esp;&esp;林落芷奇怪地看着她：“怎么了？”

&esp;&esp;“没事。”

她摇头：“那一起走吧，谢谢你了。”

&esp;&esp;回?到家里，段之愿接到了秦静雅的电话。

&esp;&esp;她就快要高考了，秦静雅跟厂里请了假，打算陪她回来冲刺高考。

&esp;&esp;段之愿自然很开心，晚上她的学习结束后，刚要上床睡觉。

&esp;&esp;犹豫了一下，又从书架里拿出爸爸的照片。

&esp;&esp;看了眼锁着的门，她对着段覃的照片轻轻开?口：“我今天，做了一件事情，不知道对还是不对。”

&esp;&esp;“我看见了不好的事，因为害怕，所以我把这件事隐瞒了很久，大概就是因为我不该隐瞒，所?以……所?以那个人又找上了我，可是他对我好像没有那么凶。”

&esp;&esp;“其实也挺凶的，有时候会?吓我，但?更多的时候还会?帮我，对了，他还给我看了好多好多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