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殿中议论声更响，祝玖渊的面色已十分难看，皇帝耷拉着眼睛，半晌没出声，不知在想些什么。

&esp;&esp;刘崇阳低咳一声，上前一步禀道：“陛下，内阁前两日恰巧收到份奏疏，是宗事府司禄司萧郎中所题，他梳理了宗事府历年账目，提了好些条削减开支用度之法，或能为陛下排忧。”

&esp;&esp;皇帝淡声道：“宣。”

&esp;&esp;殿前大太监高声重复：“宣宗事府司禄司郎中萧莨觐见——！”

&esp;&esp;萧莨被宣入殿，他是秦晋之喜

&esp;&esp;早起，闻到窗外莺鸟叫声，祝雁停推开窗，几只黄灿灿的鸟儿落至窗沿边，千吟百啭，如与他撒娇一般，祝雁停愣神片刻，低声喃喃：“你们要随我一块去国公府吗？”

&esp;&esp;良久，他兀自一笑，轻不可闻的叹息散在寒风中。

&esp;&esp;晌午之时，来人伺候祝雁停更衣梳妆，乌发束起，以红缨缠绕，再插入一根缀金的玉簪，繁复的锦缎喜服一层层叠上身，红色为底，暗绣双喜如意纹，又以金丝线勾边，贵重而不失喜气。

&esp;&esp;来来往往忙碌的下人俱都喜色满面，唯祝雁停心不在焉，不时发呆，阿清唤他好几声，方才回神：“……何事？”

&esp;&esp;“郎君，您面色看着有些发白，可要叫人给您施些薄粉？”

&esp;&esp;祝雁停微微摇头，只吩咐他道：“叫人去烫壶热酒来。”

&esp;&esp;两杯酒下肚暖了胃，祝雁停的面颊上终于有了些微血色，阿清小声问他：“郎君，……今日您大婚，何故兴致不高？”

&esp;&esp;祝雁停淡道：“并未，我很高兴。”

&esp;&esp;能嫁给萧莨，他岂会不高兴，不过是近乡情怯，心下飘飘荡荡的，始终安定不下来罢了。

&esp;&esp;酉时，外头传来隐约的唢呐与爆竹声响，祝雁停闭目半晌，再睁开时，眼中已然染上笑意。

&esp;&esp;祝鹤鸣过来送他出门，兄弟二人相对无言片刻，祝鹤鸣拍了拍祝雁停的肩膀，叹道：“去了国公府，好好过吧。”

&esp;&esp;祝雁停轻颔首：“我会的。”

&esp;&esp;“以后，想回来随时都可以回来，怀王府这里，也永远都是你的家。”

&esp;&esp;“我知，……多谢兄长。”

&esp;&esp;祝鹤鸣不再多言：“走吧。”

&esp;&esp;迎亲的队伍已至王府正门外，萧莨正在堂屋中等候，祝雁停随着祝鹤鸣出现，他的目光落至祝雁停身上，便再未移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