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怎么知道？小纪神官告诉你的吗？

&esp;&esp;莲沛摸摸鼻子：啊，对，他告诉我的。

&esp;&esp;牧月叹口气道：这事怪不得别人，是我对国主出言不逊在先。

&esp;&esp;莲沛：就因为这个？你们国主到现在还没明白过来，那个神女不过是个邪祟吗？他分出一点精力找出国主的因果，想看个究竟。

&esp;&esp;牧月：国主明白，他现在只信奉大神，大宗伯和其他大臣们都松了口气。

&esp;&esp;莲沛：那是为何

&esp;&esp;牧月苦笑：可能因为我我不信大神吧

&esp;&esp;莲沛作为大神从来不要求别人来信奉自己，他也从来没把凡人的信奉看得很重，颇有点爱信不信的意思。

但是突然听到牧月当面这么说，心里莫名其妙地难受了一下。

&esp;&esp;你为什么不信？他忍不住想知道，问出口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卑微。

&esp;&esp;牧月想了想，认真回答道：也不是不信，只是大神离我太远了。

&esp;&esp;这是实话，俗世凡人万万千，莲沛不可能每一个都顾及到，他只能保护世人不受邪祟伤害，尽可能帮助人们安居乐业，各人有各人的因果，他不能过多干涉。

&esp;&esp;牧月没有发现莲沛不太对劲，继续说道：我们只是凡人，还是要靠自己的努力生活，事事都依赖大神的庇佑，未免有些松懈和消极，我这么对国主说了，他自然觉得我在讽刺他说我对大神不恭，要拿我祭神

&esp;&esp;莲沛点点头，突然没那么难受了，反而对他生出一点惺惺相惜的感觉来。

&esp;&esp;他从供品里又翻出一个花灯来，一看就是小女孩儿祈求姻缘放的，里面还有个纸条。

&esp;&esp;牧月：况且事事都求神，大神就太辛苦了，虽然我没有见过他，但我知道他是个好神，起码我们没有被什么妖魔鬼怪吃掉

&esp;&esp;莲沛听见了他的话，一直以来都是他为世人考虑，世人不是称颂他无所不能，就是直言祈祷，这还是番外四

&esp;&esp;牧月也不知道莲沛神官为何突然就不太高兴了，于是问道：你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esp;&esp;莲沛看了他一眼，抱怨道：啊，是有烦心事。

&esp;&esp;牧月：你若不嫌弃，可以跟我说说，我或许解决不了问题，但好歹能倾听，宽慰一二。

&esp;&esp;他的语气和表情都很认真，莲沛觉得他这样反而衬托得自己很小心眼，于是更生气了：我有个很他纠结了一下，想说讨厌的人，但又觉得自己并没有讨厌他，便换了个说法，很在意的人。

&esp;&esp;嗯。

牧月用清澈的目光看着他，真的是在倾听。

&esp;&esp;莲沛想了想，发现自己从来没有跟什么人倾诉过，都是坐在神殿里，听神官汇报，或者直接倾听凡人的诉求。

&esp;&esp;他觉得蛮新鲜，接着说道：我尝试了解他，但是无论我怎么努力，我还是看不懂他。

他指的是看不到牧月的因果，这件事情很奇怪。

&esp;&esp;牧月点头：确实，两个人即使秉性相似，爱好相同，但也不是一个人，世间万物中，人心是最难懂的。

&esp;&esp;虽然两人的对话驴唇不对马嘴，风马牛不相及，但是结论却是殊途同归。

&esp;&esp;莲沛笑了笑，此人或许可以引为知己。

&esp;&esp;你若信得过我，可以多跟我说一些嗯，那人的事情我虽然没有过这种经历，但

&esp;&esp;弯月被云遮住，只有暗淡隐约的光。

&esp;&esp;大神有灵力护体，饮酒如饮水，根本不会喝醉，但少傅大人就不一样了，几杯下肚，清俊的脸惹上了一丝红晕，在月光下看不真切。

&esp;&esp;如果点上灯，这娇憨又较真儿的模样得有多

&esp;&esp;莲沛的脑子里上演了一出悬崖勒马的惊险大戏，面前这人有多什么他不敢往下想，移开视线，端着酒杯装模作样地接他的话：没经历过什么？

&esp;&esp;牧月脸更红了，聊什么都行，唯独这个他真是不懂。

&esp;&esp;十年寒窗苦读，一朝高中，得国主赏识做了少傅，根本没时间也没精力去谈情说爱风花雪月。

&esp;&esp;他低着头，双手修长白皙的手指握着小巧的酒杯，坐立难安道：没经历过情爱

&esp;&esp;莲沛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儿，坐直了起来，欺负人家少傅大人老实，连珠炮似的发问：凡间的男子大多二十就有了妻儿，你怎么还没有？是没有遇上喜欢的人吗？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esp;&esp;他语气过于欢快，牧月突然抬头说道：我经历没经历过都无所谓，咱们不是在谈你在意的人吗？他没被莲沛绕进去，直接问道，你是不是背着大神偷偷跑下凡间，爱上了凡人的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