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萧缜出去了。

&esp;&esp;佟穗看眼叠放的整整齐齐的大红被褥，配合地先铺好被子。

&esp;&esp;方才匆匆一瞥并没有看清楚萧缜的模样，只知道眉眼有些凌厉，没顾及分辨丑俊。

&esp;&esp;越是陌生就越慌，反正他叫她先歇，佟穗就真的钻进被窝，没脱衣裳。

&esp;&esp;慌慌乱乱地等着，依稀能听见南屋那边的水声，他也在漱口吗？他也会擦拭身上吗？

&esp;&esp;脑海里突然冒出藏在木葫芦里面的两个小瓷人，佟穗只觉得自己要着起来了。

&esp;&esp;当萧缜带着沐浴过后的潮气折回来，宾客们已经都告辞了，只有萧家自己人在收拾桌椅打扫院子。

&esp;&esp;外面不时传来些声响，新房里倒是安静得针落可闻，地下红漆木柜上摆着一对儿红烛，灯火摇曳。

&esp;&esp;萧缜关上门，目光落在被窝里躺着的只露出头顶的新婚妻子。

&esp;&esp;他明媒正娶，从二十里地外大张旗鼓接回来的妻子。

&esp;&esp;萧缜直接上了炕，掀开被子钻进去，再把蜷缩着的姑娘掰正躺着。

&esp;&esp;呼吸瞬间重了起来，佟穗紧紧地闭着眼睛，如火的身体热度隔着两层喜服传到萧缜的掌心。

&esp;&esp;傻姑娘一动不动，任夫君打量。

&esp;&esp;萧缜：“不认认脸？”

&esp;&esp;佟穗睫毛一颤，结巴道：“刚刚，看过了。”

&esp;&esp;萧缜确实话少，见她也不像想跟他聊聊的样子，便开始解她的衣裳。

&esp;&esp;她似乎想拦，手刚刚抬起来一点，又贴回了褥子，直到只剩最后一层，才偏过头，双手并用地遮掩。

&esp;&esp;萧缜就从她的肩头亲起。

&esp;&esp;他如铜墙铁壁束缚着她，佟穗躲无可躲，也没道理躲。

&esp;&esp;这一晚，她只抽搭着重复着两个字。

&esp;&esp;轻点，轻点。

&esp;&esp;

&esp;&esp;外面还黑着，佟穗早早地醒了。

&esp;&esp;新婚的夫妻俩睡在挨着灶房的这边炕头，佟穗躺在里面，正对着墙。

&esp;&esp;身后是男人绵长的呼吸，怕惊醒他，佟穗身子保持不动，只静静地打量咫尺之遥的墙壁。

&esp;&esp;就着仍在摇曳的喜烛烛火，佟穗看得出来，这边厢房是新盖的，屋里墙的表面涂了一层细细的泥巴漆，里面掺杂着些压扁的麦秆，点缀在平整细滑的墙面，像湖水里面荡漾的一只只柳叶扁舟。

&esp;&esp;但凡是新的都叫人喜欢，这墙又刷得这么漂亮精致，佟穗作为女主人，心里就一阵欢喜。

&esp;&esp;就在她悄悄伸出一只手想摸一下墙壁时，身后的夫君突然靠了过来。

&esp;&esp;佟穗还以为他只是睡梦中无意识的动作，下一刻，游移过来的大手登时叫她的呼吸又紊乱起来。

&esp;&esp;已是春暖天，喜被特意做了比较薄的，饶是如此，最热的时候，萧缜还是将整床被子都掀到了旁边。

&esp;&esp;风卷花枝，大开大合。

&esp;&esp;佟穗绝不曾预料到那样的新婚夜，这样的新婚清晨。

&esp;&esp;她的力气算大的了，却撼动不了萧缜分毫。

&esp;&esp;一直到枕头被蹭落在地，她的半个脑袋也悬出榻沿，萧缜才又将她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