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冯管家仍旧放心不下，他忧心忡忡地站在原地，一会看看盟主，一会又看看盟主手里的水晶，欲言又止。

&esp;&esp;他知道那是什么，若说近日九州上有什么大消息，那非这两只水晶莫属。

&esp;&esp;两颗水晶，一颗是江晚玉的记忆，还有一颗，乃是魔君季云的记忆。

&esp;&esp;江晚玉的记忆里，有着她兢兢业业炼制丹药的全部过程——这个过程经过数位大炼丹师鉴定，无不一致认为，成丹的确是无毒版的化烟散。

而作为催化剂的蓝尾果，究竟是无心之失还是有意为之，则众说纷纭。

&esp;&esp;季云的记忆就简单多了，直接把那个夜晚，三人一鸟的谈话完完整整录制了下来。

连同化烟散的制作过程，一同化为水晶，打包空投到九州各地。

&esp;&esp;如果说先前盟主放出记忆水晶时，众人对江晚玉的评价，还能算是毁誉参半；看现在的情形，几乎是大片的倒戈。

&esp;&esp;纵使仍有质疑的声音，千玄宗那边也还未买账，可相比几个月前，舆论已变了太多太多。

&esp;&esp;盟主一定也是在想江小姐的事，冯管家活了大半辈子，什么弯弯绕绕没见过……不过这感情的问题，还是得盟主自己想明白。

&esp;&esp;他叹了口气，不再多言。

沉默地在盟主身后举起竹伞，尽职做一个黑色的影子。

&esp;&esp;萧昭袖口处的暗纹在月光的照映下，反射出银色的光芒，宛如黑夜中翻滚着的流云。

&esp;&esp;他脸上的表情不复往日的从容洒脱，而是稍显颓唐。

雪花在肩膀上融化，打湿了随风招展的大氅。

&esp;&esp;记忆水晶揭露的，仅仅只是冰山一角。

樱樱究竟为什么会服下凝血丹？她身上到底藏着多少秘密？

&esp;&esp;只要稍一代入对方的心情，萧昭就万分悔恨。

&esp;&esp;为什么在樱樱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他竟完全没有察觉，想当然的以为：自己已经把对方保护的万无一失。

&esp;&esp;现在看来，哪里是万无一失。

看不见的箭矢从四面八方而来，而自己仅仅只是挡住了其中的一个方向，任凭她独自一人面对疾风骤雨。

&esp;&esp;不止是这样，更重要的是……萧昭恍惚地开口：

&esp;&esp;“冯老，您觉得世上有性格完全相似的两个人吗？”

&esp;&esp;果然是在想江小姐，冯管家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摇了摇头：“盟主，我不知道。”

&esp;&esp;萧昭抬头凝望着弯弯的月亮，思绪翻涌。

&esp;&esp;他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在没有万全的把握之前，不要有不切实际的希望。

事实上，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能脚踏实地，一步步走到今天。

&esp;&esp;可自那位不知是什么的少女走后，他的心里空落落的，直觉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

&esp;&esp;“冯老，您觉得……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个很爱漂亮的小女修，她会十几年带着同一个饰品吗？”

&esp;&esp;萧昭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