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郁谨川举着手机，维持着一个姿势没动，从她的话中挑着回：“办什么大事了？”

&esp;&esp;“当然是和张芸斗智斗勇！

她可太奢侈了，一顿饭恨不得比总统吃得都好，不，总统都没她吃得好，我气不过，全给她扔了，当然我也不对啦，浪费粮食是可耻的！

所以我惩罚自己明天不许吃早饭！”

&esp;&esp;程可夏说起来话匣子就关不住了，仿佛隔着电话，她都能让寂静的云水湾热闹起来。

&esp;&esp;郁谨川笑了：“斗过了吗？”

&esp;&esp;“当然！

不看我是谁，我爸准备和她离婚了，看来我爸还是很爱我的。”

&esp;&esp;郁谨川听到她的话，情不自禁地想起她身上发生的一切，那些经历和痛苦，很多都被她开朗的性格弱化了。

&esp;&esp;她能成长到现在的模样，不自卑，不胆怯，不记恨……很不容易。

&esp;&esp;郁谨川收回思绪，温声说：“你爸妈，还有你哥哥，都很爱你。”

&esp;&esp;“你也爱我吗？”

&esp;&esp;猝不及防的问题，郁谨川握着手机一怔，她的声音通过电话传来，在平波水面，掀起层层微澜。

&esp;&esp;电话里，只剩下两人清浅的呼吸，寂静的心跳。

&esp;&esp;郁谨川沉默了许久，他问自己——

&esp;&esp;什么是喜欢？

&esp;&esp;习惯算不算喜欢？

&esp;&esp;想念是不是喜欢？

&esp;&esp;答案呼之欲出，但郁谨川依然不敢宣之于口，依然死守着那道暗门，仿佛只要说出来，他就再没力气承担肩膀上的责任。

&esp;&esp;“小孩子懂什么？”

良久，郁谨川开口。

&esp;&esp;程可夏笑了笑：“我是不懂呀，你教教我。”

&esp;&esp;郁谨川听她声音闷闷的：“你在哪儿？”

&esp;&esp;“在家，在床上，在被子里偷偷接你的电话，哥哥还在外面呢，你说我们像不像偷情啊？是不是很刺激？”

&esp;&esp;“整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esp;&esp;“当然是你了！

满脑子都是你！

郁谨川你这只男鬼妖得很！”

&esp;&esp;明明该纠正她的措辞的，但这些话传入耳边，像饴糖慢慢化开，丝丝扣扣地渗入心里。

&esp;&esp;刚才的郁结一扫而空，郁谨川笑了，他躺下，闭着眼睛听她唠唠叨叨。

&esp;&esp;对于程可夏言语间直白的喜欢，郁谨川不知如何回，但仔细看下来会发现，其实程可夏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有回应。

&esp;&esp;如果白歌在，就会感叹，原来他们向来追求效率的老板，有一天竟然也会什么都不做，只耐心专注地听一个女孩儿没有营养的叽叽喳喳。

&esp;&esp;“接下来一周我有点事，你生日那天回来。”

&esp;&esp;“……嗯”

&esp;&esp;“你要是想去的话……”

&esp;&esp;过了很久，那边不再传来声音，郁谨川拿起电话看了看，轻声唤她：“程可夏？”

&esp;&esp;程可夏没回，郁谨川只听见了微小均匀的呼吸，他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曾经江顾北的话忽然浮现在脑海——

&esp;&esp;「夏夏性格不成熟，对人生也没有规划，人也不聪明，不是你喜欢的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