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程瑜瑾一露出水面就被大氅罩住，程元璟的身形比她大多了，大氅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一片衣角都没有透出去。

&esp;&esp;这一块地方在程元璟过来的时候就被圈出来，看热闹的闲人都被远远赶开，他们只看到最先下水救人的公子带了一个人上来，紧接着视线就被人墙堵住，什么都看不到了。

&esp;&esp;冬天的衣服本来就穿得厚，程瑜瑾被包裹住，身上衣服沾了水，虽然贴在身上，可是并没有走光。

再加上有程元璟清场，她连落了水的狼狈之态都没有被人看去。

&esp;&esp;后顾之忧都被解决，程瑜瑾仅剩的挂念也没了，精神顿时就有些支撑不住。

她本来在想宜春侯府的马车停的有点远，她若是回去，该如何和庆福郡主解释。

她还没想完，身体突然失重，她连着宽大的大氅，被程元璟整个打横抱起来。

&esp;&esp;程瑜瑾有些反应不过来，下意识地叫程元璟的名字：“九叔？”

&esp;&esp;程瑜瑾落了水，还在冰水了冻了好半天，此刻声音细若蚊蝇，混在嘈杂的背景中，像阵风一样微弱。

可是程元璟却听到了，他声音低沉，吐字清晰又镇定：“坚持一会，刘义已经叫了郎中，热水和姜茶都已经备好了。”

&esp;&esp;程瑜瑾许久都没有说话，身体也安安静静的，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她嗓音沙哑，问：“我们去哪儿？”

&esp;&esp;“正阳门和崇文门都堵住了，回宜春侯府太慢，我带你去另一处宅院。”

程元璟以为程瑜瑾害怕，替她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说，“不用怕，这处宅院没有外人，不会影响到你的声誉。”

&esp;&esp;没有外人，程瑜瑾明白了，这是程元璟名下的私宅。

而且很明显，他置办的私宅远不止这一处，这只是最近的一所罢了。

&esp;&esp;程瑜瑾精神不济，头也有点疼。

因为虚弱，她连时间感都模糊了。

她不知道自己闭眼的时候是真的只闭了一下，还是已经过去了许久。

&esp;&esp;两边灯火交错，人声喧闹又遥远，模糊的光影倒映在程瑜瑾眼中，给人一种真实和虚幻交错的混乱感。

唯有身边人的呼吸，真实又安定。

&esp;&esp;程瑜瑾停了很久，问：“为什么？”

&esp;&esp;他的身形似乎停顿了一瞬间，随后抱在她背上和腿上的手更紧了紧：“瑜瑾，你向来聪明，你说为什么？”

&esp;&esp;程瑜瑾昏昏沉沉的，终于再也支撑不住，靠在他身上合住眼。

她声音有气无力，低的几乎听不见：“我做不到，所以我从来不相信，别人会为我做到。”

&esp;&esp;挑明

&esp;&esp;程瑜瑾再醒来的时候，帷幔四垂，头顶的帐子勾勒着精细的蝶穿牡丹，身下锦被柔软温暖。

程瑜瑾手指动了动，外面丫鬟听到动静，轻轻撩开床帐：“姑娘，你醒了？”

&esp;&esp;是杜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