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但是今天，这个想法又冒头了。

任何一个大家族都按着长幼顺序嫁女娶妇，男子或许能换，女子却无论如何不能越过长幼尊卑。

要是妹妹嫁人了，姐姐却还在家里，别人要如何想程瑜瑾？知道的人明白是霍家太坑，是程瑜瑾要守孝，是阮氏和霍薛氏太心急了，但是京城悠悠众口，有多少人知道程家内情呢？

&esp;&esp;他们不会体谅程瑜瑾的难处，他们只会觉得，是不是程瑜瑾有什么隐疾，所以才嫁不出去。

&esp;&esp;程敏叹息，她见到阮氏和程老夫人有话说的样子，也不再留着当讨嫌小姑子，自己主动告辞。

一走到外面，程敏立刻问：“二少爷呢？”

&esp;&esp;“二爷在外院帮忙招待客人呢。”

&esp;&esp;程家人丁不算兴旺，表兄

&esp;&esp;徐之羡狠狠愣了愣，程敏见到儿子的傻样，忍俊不禁，轻轻拍了下他的胳膊。

&esp;&esp;“娘问你话呢，怎么傻了？”

&esp;&esp;徐之羡这才缓慢回魂，艰难道：“娘，你刚才说什么？”

&esp;&esp;“我没说什么呀，你这个孩子，可别吓娘……”

&esp;&esp;“是前一句!”

&esp;&esp;“让瑜瑾给你做妻子？”

&esp;&esp;徐之羡又重新听了一遍，顿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蹭的一声站起身，声音都控制不住：“娘，你疯了？我和瑾姐姐，这怎么可能！”

&esp;&esp;这么多年下来，徐之羡天天被耳提面命，教育他要好好进学，要像程瑜瑾一样努力上进。

时间长了，程瑜瑾就像墙上的孔夫子一样，成了一个符号和神像。

谁会考虑和孔夫子成婚？

&esp;&esp;徐之羡猝不及防之下受到巨大的惊吓，他太过意外，一时没注意声量，喊完之后才觉得尴尬。

他怎么能这样说呢，他明明不是这个意思……

&esp;&esp;这时候，屋外传来丫鬟疑惑的声音：“大姑娘，您怎么站在这里？哎，大姑娘……”

&esp;&esp;徐之羡仿佛被人从脑后砸了一棒子，表情都不对劲了。

程敏知道事情坏了，站起来狠狠在徐之羡脑门上怼了一指头，瞪着他道：“你净会惹事！

给我在这里待着，好好反省，不许出去！”

&esp;&esp;徐之羡用力点头，巴不得如此。

程敏飞快地推门出去，屋子拐角处，一个丫鬟捧着一个食盒，有些无所适从：“姑奶奶，大姑娘说让奴婢见这个食盒交给您……”

&esp;&esp;程敏看到叹气，这个食盒应当是程瑜瑾听到徐之羡在外院帮忙招待客人，害怕他饿着肚子，特意送来让徐之羡垫一垫的。

没想到，却让程瑜瑾听到那样一段话。

&esp;&esp;程敏也没料到自己好心办了坏事，她说道：“二少爷在里面呢，你送进屋子里，把大姑娘的话原样告诉他。”

&esp;&esp;丫鬟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隐约猜到自己刚才那一嗓子坏了事。

她诺诺不敢多言，低头道：“是。”

&esp;&esp;打发走丫鬟后，程敏提着裙摆一路快走，终于在月亮门处追上了程瑜瑾。

这里是外院和内院的交界，程家修了一个小花园，绕着树木建了一条回廊，两边用爬山藤等物遮挡起来，既不失野趣，又挡住了外来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