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程元璟控制表情的功力一流，程瑜瑾没看出来程元璟已经不生气了。

她见程元璟冷着脸，以为他还没消气，认起错来十分认真，不敢掺水：“我不该避开众人来花厅，不该错过九叔，不该说那两本书在我这里。”

&esp;&esp;程瑜瑾觑着程元璟的脸色说话，她见程元璟脸色始终冰冷，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认错，声音越说越低。

&esp;&esp;程元璟却没有丝毫放过的样子，问：“只是这些？”

&esp;&esp;程瑜瑾暗暗咬唇，程元璟这样不留情面吗，莫非要她亲口说出不该动林清远的主意？程瑜瑾咬咬牙，说：“我还不该停在花厅和林编修说话。

林编修是外男，我见到外男理应避让，不该为了打听九叔的消息而单独留下。”

&esp;&esp;程元璟心想还真是会编借口，说辞一套一套的，这样说来，她和林清远独处，还是为了他了？

&esp;&esp;程瑜瑾见程元璟没有立刻表态，凑近了握住程元璟的衣摆，轻声唤：“九叔。”

&esp;&esp;声音婉转悦耳，酥软入骨。

程元璟叹了口气，本着脸瞥她：“下不为例。”

&esp;&esp;“嗯。”

程瑜瑾顿时喜笑颜开，眼睛中迸发出夺目的光芒。

程元璟失神了片刻，就听到程瑜瑾笑着，脆生生道：“九叔，新年快乐。

你在这新的一年里，一定会诸事顺遂，心想事成。”

&esp;&esp;程元璟回神，失笑：“你还记得。”

&esp;&esp;“那是当然。”

程瑜瑾见程元璟已经消气，不再维持规规矩矩的正坐姿势，而是身子一歪，斜倚在茶桌上。

程瑜瑾和程元璟坐在同一侧，程元璟依然正襟危坐，而程瑜瑾胳膊撑着桌沿，姿态随意，腰身窈窕，像模像样叹道：“可惜我不是补偿

&esp;&esp;程瑜瑾听完之后，沉默了许久。

&esp;&esp;她知道，是她太天真了。

她以为她拒绝了翟延霖，翟延霖就会知难而退，可是如果翟延霖不呢？翟延霖权势比宜春侯府大，在家族中的话语权也远高于程瑜瑾这个门面大小姐，他撕破脸面，一定要娶程瑜瑾回去做苦工，程瑜瑾就算不愿意，又能怎么办？

&esp;&esp;强弱差距，实在让人无可奈何。

更何况，她这样做还可能适得其反。

她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很可能让翟延霖恼羞成怒，故意娶她报复。

等婚后，一个男人想让女子过不好，有太多方法了。

&esp;&esp;程瑜瑾从庆福郡主口中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隐隐察觉失策，现在听程元璟说完，她越发觉得自己天真可笑。

她竟然觉得可以靠自己说服蔡国公，绝对的强弱面前，有什么公平和道理可言？

&esp;&esp;见程瑜瑾不说话，程元璟多少能看出她的消沉，程元璟轻叹了一声，将她发侧的发簪扶正：“你不必自责，你还小，还不了解男人的卑劣，很正常。”

&esp;&esp;程瑜瑾摇头，说：“归根到底还是我太弱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即便打听到消息，也什么都做不了。”

&esp;&esp;程元璟默然，道：“其实，你可以告诉我。”

&esp;&esp;程瑜瑾还是摇头，脸色神情不怎么在意，想都不想便回复道：“九叔是何等身份，我哪能事事都来麻烦您呢？总归，是我想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