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烟头一明一暗，烟雾从她鼻翼间飘出来，又在头顶消散。

&esp;&esp;倪迦借着烟把心底那股躁意抚平。

&esp;&esp;她轻轻浅浅的说：“我不值。”

&esp;&esp;她真的不值。

&esp;&esp;周弥山陪她度日，熬过药汁里最苦的那段，帮助她长成现在的模样。

没有他，她早已和母亲死于那年的街头，悲怆又心酸，连块土都没得入。

&esp;&esp;他不是一手遮天天下无敌，哪儿来那么多牛逼哄哄的人，他收留她时，不过二十出头，成就只是小有，名声虽四起，但根基尚不稳。

他自己忙得多累，肩头承担多少重，从未和她讲过。

&esp;&esp;倪迦欠他的，早就还不清了。

&esp;&esp;“值不值得由我评判。”

&esp;&esp;周弥山说，“从见你第一面，你就和我是平等的，你是女人，我是男人，我想帮你，是还你爸的恩，也是我情愿。”

&esp;&esp;倪迦勾了勾唇，“所以我还未成年的时候，你就对我有非分之想了？”

&esp;&esp;“那倒不至于。”

他看着不断冲刷上来的海浪，说：“我那时就想拉你一把，因为看见你就像看见我自己，我明白你的感觉，无依无靠，觉得一株草都比自己活的有意义。”

&esp;&esp;倪迦把烟吐出去，心里一缩一缩的，没有接话。

&esp;&esp;“后来，就顺其自然了。”

周弥山笑了一声，“这么多年，你身边要有个合适的出现，有个好归宿，我也不至于搞今天这出。”

&esp;&esp;倪迦也笑，懒散的语调，“合着是我对不起你。”

&esp;&esp;“倪迦，还是那句话，别觉得欠我的。”

周弥山敛了笑。

&esp;&esp;他最怕她顾虑这个。

&esp;&esp;“谢谢你。”

倪迦手里夹着烟，眼神变得深长，“真的。”

&esp;&esp;“那坦诚点儿？”

&esp;&esp;周弥山从裤子口袋摸了个圆圈出来。

&esp;&esp;量身定做，精简而高奢，符合她的气质。

&esp;&esp;没盒子，他害怕形状明显，她看出来。

&esp;&esp;今夜的风，是柠檬与咸海交织的味道。

&esp;&esp;这一刻，不是头脑发热，不是冲动。

&esp;&esp;他等了十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