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那原本白晰无暇的手臂上，狰狞万分地刻着一个&ldo;李&rdo;字。

他记不清自己是何时刻上去的，只知心口痛得厉害的时候，总忍不住取出匕首来，一刀刀的在手臂上划。

……此刻亦是一样。

他咬了牙，摸索着握住贴身的匕首，狠狠地照准那个字割下去，一下又一下，好似想将李凤来这个人从心头剜去。

真的，若是这么轻易就能忘记李凤来，他情愿朝自己的胸口捅上千刀万刀。

殷红的血很快就流了出来，腥甜的味道越来越浓，林沉却反而眯了眯眼睛，慢慢微笑起来。

什么叫做疼痛入骨？就是拿刀子割自己的肉，一刀又一刀，直至见骨。

&ldo;咚咚！

&rdo;外头忽然响起敲门声。

林沉吃了一惊，好似猛然从迷梦中清醒过来一般，连忙收起染血的匕首，垂了手臂走过去开门。

门外立着表情倔强的林跃。

&ldo;这么晚了，有事？&rdo;&ldo;我……&rdo;林跃咬了咬唇，目光四处乱扫，极不自然地应：&ldo;我是来道歉的。

我白天脾气太差，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大哥你别放在心上。

&rdo;林沉怔了怔，心底蓦地泛起柔情，手臂上的痛楚亦缓解几分，笑道：&ldo;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rdo;&ldo;那大哥你还生不生我的气？&rdo;&ldo;当然不会。

&rdo;闻言，林跃大大松了口气，眼底立刻闪出光来，脸上也含了笑，撒娇道：&ldo;大哥，我好久没跟你聊过天了，不如咱们今晚一起睡吧？&rdo;&ldo;好啊。

&rdo;林沉随口应一句，侧了身让林跃进门。

然后动手点燃桌上的蜡烛，再走到床边去铺被子。

从头到尾，都只用一只右手。

林跃清楚瞧在眼里，却什么话也不问，只天真无邪地笑笑，扯着林沉爬上床去，面对面地躺下了。

月光透过窗子照进来，屋里一片安静。

隔了许久，林沉才轻轻开口说道：&ldo;你若是真心喜欢那个花魁的话，便将她娶进门来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