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周郡弯腰看着小婴儿，婴儿包裹里还有一个水壶，他一打开血腥味扑鼻，这是血。

他又看了看死去的母亲，手腕上都是咬痕。

他稍微一联想，母亲这是在用自己的血喂养孩子。

&esp;&esp;小婴儿似乎知道这些人能够决定他死活，不哭了，直瞪着眼睛看着他们，眼睛懵懂。

这么小的婴儿如果留在这，说不定会被带走作为口粮吃掉，于是叹息一声，“抱着吧。”

&esp;&esp;路云抱起小婴儿，“给他起个名字吧。

哥哥。”

&esp;&esp;“路上捡的，就叫路拾吧。”

周郡道：“能活下来算他命大吧，走吧。”

几人又重新上路。

水壶里的血腥味传出来，路云怀中的小婴儿闭上了眼睛。

&esp;&esp;死去的女人渐渐远去，人们沉默地看着一个又一个人倒下，有些家属连哭都不会哭，因为泪已经干了。

&esp;&esp;只有双腿机械地超前走着，抱着信念——前方有水源，有吃食，有活路。

&esp;&esp;求雨

&esp;&esp;日头沉沉。

&esp;&esp;闷热爆裂，地皮干裂，踏上去岩土飞扬。

&esp;&esp;有人突然跪在地上：“老天爷求求你开开眼吧！”

&esp;&esp;哗啦啦一群人也跪在后面，年女老少都有，“老天爷啊，救救我们吧，下雨吧！

可怜可怜俺们！”

&esp;&esp;“老天呀，求你！

开眼，你睁开眼看看啊！”

&esp;&esp;其中一个穿着褐色衣服的老妇人突然怒捶自己的胸膛，然后朝天吐血大吼，接着如梦魇了一般跳动起来，放声高歌、嘶吼着！

&esp;&esp;接着她身后的几个人也跟着跳了起来。

仿佛疯狂羊癫疯一般，口吐白沫和鲜血，四肢抽动。

&esp;&esp;其中有一道宏亮的声音嘶哑地吟唱着：“天地聋，日月瞽，人间亢旱不为雨。

山河憔悴草木枯，天上快活人诉苦[1]……”

一遍遍的唱着，后面众人跟着一起唱。

这么多声音混在一起，诉说着对下雨的渴望。

&esp;&esp;雨！

&esp;&esp;下雨！

&esp;&esp;众人惊疑不定，周娇吓得眼珠都不会动了，周郡把她护在怀里，安慰道：“他们在求雨。”

&esp;&esp;路云道：“我听奶奶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