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原来如此。

程渲嘎然顿悟——义父留给自己的密卦，就在卦档的暗格处。

&esp;&esp;魏玉一切尽在心中，唯一没有算到的，就是他盲眼的义女，会双目复明，不再是一个瞎子。

&esp;&esp;——“进卦档？”

周长安抚须蹙了蹙眉头，“做什么？”

&esp;&esp;“程渲无能，没能卜出让萧妃娘娘康复的法子。”

程渲笃定道，“之前听孙卦师说起过，卦档里有些老卦，也许可以从中举一反三，早些想出法子让萧妃娘娘醒过来。”

&esp;&esp;周长安想起自己的确带孙无双进去过卦档，程渲没有撒谎。

周长安捻须又道，“你又看不见，进去了，又能看出什么？”

&esp;&esp;程渲笑道：“之前太子妃也让我进去过找旧卦，我知道司天监以前也有卦室是盲眼，总有我可以看懂的东西吧。”

&esp;&esp;宋灿惨死，孙无双离开…司天监也没有什么可用之才。

周长安低低叹了声，不置可否道：“既然你坚持要进去，那进去就是…要不要派个人帮你？”

&esp;&esp;——“不用。”

程渲摇头，“大家手头都有事，不用麻烦。”

&esp;&esp;“额。”

周长安把卦档钥匙递给程渲，“给你半日工夫，试试也无妨。”

&esp;&esp;程渲收起钥匙，含笑转身向卦档摸去。

&esp;&esp;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进来过，司天监就像武帝手里的齐国，日益死沉，没有生气，笼罩在无法形容的阴霾里，前途难测。

&esp;&esp;谁还会对古老的卦象感兴趣？

&esp;&esp;程渲走到暗格处，盘膝坐在冰冷的瓷石地上，俯首看向盖在暗格上的那块瓷石——如果只是用眼睛看，眼力再好的人也是看不出什么，瓷石浑然天成，本身就具有各色奇怪的纹路，程渲已经是明眼人，当然和常人一样无法洞悉其中的秘密。

&esp;&esp;但如果…程渲闭上眼睛，伸手按在了那块瓷石上——她的眼前忽然流光飞舞，就好像是，义父手太黑

&esp;&esp;莫牙扳正程渲的脸，黑眼睛灼热的凝视着她，唇齿半张蕴着快活，“必须娇气，还越来越娇气。

程渲，神婆子，没见过你这么傻的女人，你啊，你啊…程渲…”

莫牙咬着程渲的耳垂，哈着热气道，“我要做爹爹了，你啊，要做娘亲了。”

&esp;&esp;“怪我。”

莫牙自责道，“这几天都忙着萧妃的病，都没好好关心你。

我莫牙的夫人有喜，居然不是夫君一眼看出？害的你稀里糊涂晕在地上…要是伤了腹中的骨肉怎么办？我这个爹爹，真是疏忽。”

莫牙轻轻抚着程渲平坦的小腹，抵上了程渲汗湿的额头，“也要怪你，非要来了尽兴…这下可好，尽兴出个人命来…得吓死你吧。”

&esp;&esp;程渲按着自己的小腹，“这里，真的有了我们的孩子？我怎么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esp;&esp;莫牙大笑，竖起指尖道：“他才那么点儿大，你哪里会有感觉？等他再长大些，你就懂了。

我替你把了脉，亏得我之前给你调理的不错，萧妃给的血燕也是顶好的东西，咱们的孩子好的不能再好，只要你别再傻兮兮的，保准生个大胖小子。”

&esp;&esp;“是男是女你也知道？”

程渲反问。

&esp;&esp;莫牙愣了一愣，嘻嘻笑道：“男孩女孩我都喜欢，不过这头一胎，还是生个儿子好，将来能帮我看着你，也能护着妹妹不是？”

&esp;&esp;莫牙笑了阵，搂住程渲道，“差点忘了问你，你怎么会晕在卦档里？那里不是没什么了吗？”

&esp;&esp;见程渲恍惚，莫牙只当她忽然知道自己要做娘亲，莫牙又亲了口她的额头，“自己还要人照顾，都要做别人的娘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