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莫牙有些生气的戳了戳程渲的后背推囔着她，“回去回去，掉坑里还得把你捞上来。”

&esp;&esp;程渲走了几步不再向前，莫牙迟疑了会儿，攥住了她的衣袖扯了扯。

程渲吸了吸鼻子，一步一步跟在莫牙身后。

&esp;&esp;岳阳城南街，少卿府。

&esp;&esp;——“小姐回来了。”

&esp;&esp;玥儿一脸不喜，看也不看迎出门的管家，忿忿甩着袖子大步迈进家门。

院子里几个掌灯的丫头怯怯对视了眼，原本还以为自家小姐这几天都陪着五皇子，回府该是喜笑颜开的模样，怎么这脸色一日难看过一日。

丫头们也不敢多看主子，赶忙踮着脚尖掌起灯笼。

&esp;&esp;正屋里，一个留着山羊胡须的中年男子也听见了重重泄愤的脚步声，男子捻须一笑，头也不抬道：“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以往修儿陪着五殿下上摘星楼观星，不到子夜五殿下都不会回宫，我家玥儿倒是一天早过一天。”

&esp;&esp;——“观星？”

玥儿露出不屑，“她一个瞎子，看得见么？”

&esp;&esp;“眼中看不见万物，五殿下却还是愿意陪她到子夜不止。”

男子幽幽道。

&esp;&esp;玥儿羞恼道，“爹不安慰女儿，话里都是对女儿的嘲讽，爹也觉得我比不上修儿么？”

&esp;&esp;留着山羊胡须的中年男子就是司天监新任不久的少卿周长安，魏少卿去世后，修儿不便执掌司天监，周长安资历最老，又擅于朝堂之道，便顺理成章做了司天监的摆摊子

&esp;&esp;周长安看着女儿的背影，垂眉无奈的笑了笑。

听女儿又提到修儿，这个卜卦三十载的卦师从袖子里摸出三枚铜钱，一个一个按在身旁的茶几上，若有所思。

&esp;&esp;——卜卦有专攻，有人擅面相手纹，有人专测字签文，有人会蓍草占卜。

这周少卿周长安最精通的，就是手里的三枚铜钱。

&esp;&esp;摘星楼大火，旧时光

&esp;&esp;——“两文钱去不了大理去不了匈奴，两文钱吃不了肘子买不了衣裳，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两文钱，只要两文钱！”

&esp;&esp;“两…两文钱…”

莫牙动了动唇。

&esp;&esp;程渲才吆喝几句，唰唰唰涌上来好几个人，探着头指着程渲，“真的只要两文钱？”

&esp;&esp;——“就两文钱。”

程渲扬唇一笑。

&esp;&esp;瞎子有着与生俱来的迷惑性，不过半个时辰，程渲面前已经排起了十几个人的队伍，人人手里攥着两文钱，莫牙走近听了听，都是些测自家儿媳生男生女，家里母猪这胎产几个崽子的…

&esp;&esp;——两文钱，还想怎样。

&esp;&esp;太阳落山，莫牙一枚一枚数着铜板——五十个，五十文钱。

&esp;&esp;虽是不多，但程渲一句话就能挣两文钱，再说，也不会有人为了两文钱算的卦不准来揍他们。

这神婆子有些道行。

莫牙把铜板一枚枚放进钱袋，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程渲。

&esp;&esp;莫牙拾起程渲的手搭在自己背上，傲娇道：“走，莫大夫带你吃饭去。”

&esp;&esp;程渲搭上手心，一步一步跟在莫牙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