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孩子没什么记性，无论再怎么努力想要记住母亲的样子，还是记不清楚了。

&esp;&esp;顾盼点头，摸都不敢摸他。

&esp;&esp;愿哥儿好像立马就高兴了起来，弯眼笑了笑，然后迈开脚，小心翼翼往前走了一步，奶声奶气问：“那你可不可以抱抱我？”

&esp;&esp;顾盼想抱他，但她大着肚子，着实抱不了。

&esp;&esp;她为难的不知说什么才好。

&esp;&esp;愿哥儿好像也注意到母亲和从前不太一样了，他慢吞吞靠近她身边，望着娘亲鼓起来的肚子，漆黑漂亮的眼珠忽然暗淡了下来。

&esp;&esp;他伸手碰了碰娘亲的肚子，问：“娘，你是有宝宝了吗？”

&esp;&esp;顾盼嗯了声，握着他的手，“是啊，俏愿哥儿马上就要有弟弟妹妹了。”

&esp;&esp;她还是喊了愿哥儿。

&esp;&esp;愿哥儿并不想要什么弟弟妹妹，他耷拉着小脑袋，垂下眼眸，有点不高兴了，攥紧了娘亲的手指头。

&esp;&esp;怎么他好不容易把娘亲等回来，还要有另外的弟弟妹妹和他抢呢？

&esp;&esp;他真的太讨厌弟弟妹妹这种东西了。

&esp;&esp;愿哥儿很聪明，即便不喜欢也不会说出来。

&esp;&esp;“那他什么时候才会出来呀？”

&esp;&esp;顾盼见儿子没有浓烈的排斥的情绪，松了口气，她说：“很快他就要出来陪你玩啦。”

&esp;&esp;她亲了亲愿哥儿的手背，眼眸笑弯弯，说：“等他长大了，娘让他保护你。”

&esp;&esp;愿哥儿埋在她的怀中，安安静静的不吭声。

&esp;&esp;顾盼太久没见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哄他开心了，让碧青端了些他爱吃的小甜点。

&esp;&esp;愿哥儿却不肯吃，说是父亲知道后会不高兴。

&esp;&esp;顾盼摸摸他的脑袋，只是觉得这个孩子太听话乖巧了些。

&esp;&esp;顾盼陪儿子待了两个时辰，晚些时候钟砚亲自过来接孩子去前院，她看都没看他一眼，坐在窗边的书桌前练字写书。

&esp;&esp;钟砚将孩子递给下人，自己则悄然无声走近她身侧，低眸一看，她面前的宣纸上写满了赵焕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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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纸张上铺满了赵焕章的名字，她低垂眼眸，神态认真，一笔一划满是情意。

&esp;&esp;钟砚忽然动手按着她的手腕，嗓子低哑，夹杂着他自己都不易察觉到的痛苦，“不要写了。”

&esp;&esp;心闷闷的。

&esp;&esp;顾盼甩开他的手，低着头继续往下写，抿紧了苍白的唇瓣，脸上仿佛就写着不想理他几个大字。

&esp;&esp;她不肯听他的话，继续固执的写赵焕章的名字，落在纸上的每一笔都成了划在钟砚心口的尖刀。

&esp;&esp;他脸上退去血色，脸白白的，精致眉眼紧紧锁了起来，他捏着她的手腕，“我让你不要写了。”

&esp;&esp;低沉的嗓音，暗含着煞气，唇齿间吐露出的气息都冷冰冰的。

&esp;&esp;钟砚沉沉的眸光从她的头顶压过，瞥见她头上的白玉狐狸发簪，忽然想起来这是赵焕章送给她的东西，被她当成个宝贝。

&esp;&esp;刚把她从东宫带回来的那天，顾盼一个字都不肯和他说，紧抱着自己的腿缩在床上，不说话不吃饭。

&esp;&esp;后来若不是她想要修复这支被摔成两截的发簪，钟砚觉得顾盼这辈子都不会和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