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盯着那上面特意画出来的日期，掰着手指头算系统给的日子。

&esp;&esp;还有不到五天，她就能离开了。

&esp;&esp;顾盼微微一笑，刚醒来心情很愉悦，她仰着脸，如水洗过明亮干净的眼睛望向他，杀人于无形，“钟砚，真是麻烦你了，还要你替我收尸。”

&esp;&esp;

&esp;&esp;最后的十天其实并不难度过，顾盼也没清醒多久，对钟砚说了也才两句话，便又没了精神，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esp;&esp;所有人都知道她快死了，只有钟砚好像还不太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esp;&esp;顾盼在半梦半醒的昏迷中，隐约也有所感觉，男人每天都会在她床边坐一段时辰，他的手指一如既往的冰凉，摸在她的脸上并不是很舒服。

&esp;&esp;男人每天都会亲自动手给她擦脸换衣服，喜欢用指腹蹭她的眉眼，还喜欢抱着她说话。

&esp;&esp;顾盼在意识朦胧时大多都听不太清楚他都说了些什么，也记不住他说过的话。

&esp;&esp;她只是觉得不舒服，娇软瘦弱的身躯被男人紧搂在怀中，她好像被钟砚冷冽强硬的态势包围了起来，没有任何能和他抵抗的力量。

&esp;&esp;顾盼每天清醒的时间不超过一个时辰，醒来脑袋依然沉沉的，屋里一片宁静，焚着清木香块，味道清冽，闻着很舒服。

&esp;&esp;屋里屋外等着伺候的宫女都不少，顾盼慢慢地坐起来，若是不去看一眼梳妆台的日历，她已然记不住自己还有几天活头。

&esp;&esp;顾盼脸色虚弱勉强爬下床，挑了件亮眼的石榴裙穿在身上，然后在梳妆镜前缓缓坐下，葱白的手指轻轻抚过日历上被圈起来的日子。

&esp;&esp;原来她还剩下一天，就能离开了。

&esp;&esp;顾盼盯着镜子里面色苍白的自己看了好几遍，她这双眼睛的深渊中还是有浅显的恨意，过了良久，顾盼把系统叫了出来，问：“我能提前死吗？”

&esp;&esp;系统：【理论上是可行的，看你的心情。

】

&esp;&esp;顾盼早就看清这个系统除了解答问题之外，一无是处，半点作用都没有。

&esp;&esp;“知道了。”

&esp;&esp;可能是顾盼的心情很好，这也让她的气色和精神都看上去比平时好了些。

&esp;&esp;她精心画了个同石榴裙颜色相衬的妆，随后出了宫门，直奔钟砚的书房。

&esp;&esp;钟砚却不在，太监本想拦着她，转念一想，这位可是新帝宠妃，他得罪不起，便就悻悻收回手，让她进去了。

&esp;&esp;意料之外的，顾盼在书房里见到了她的大儿子，愿哥儿。

&esp;&esp;四岁的小朋友，平日看起来懂事乖巧，规规矩矩的，这会儿却不知道在和谁置气，摆着张臭脸，坐在软塌上，怀里抱着的五子棋狠狠丢了出去，看起来像再发脾气。

&esp;&esp;顾盼这也是的事怨恨你，才把那半块玉佩还给你。”

&esp;&esp;她的声音很轻很轻，“现在我决定原谅你了。”

&esp;&esp;钟砚眼神一亮，当真信了她说的话，紧握着她的手臂，接着就听她说：“你现在去把那半块玉佩拿来给我。”

&esp;&esp;顾盼双眸干净，好像在看着他，又好像是通过他在看别人，女人平淡空灵的声音落入钟砚的耳畔，“那天，赵焕章说要给我带一株鹤望兰，他没有做成的这件事。”

&esp;&esp;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