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爸，老姨家的晴姐姐来了。”

&esp;&esp;方晴先笑着叫“姨父”

，再问好。

又与文馨表姐打了招呼。

&esp;&esp;姨父比方晴记忆中胖了很多，这样和暖的天气却穿着全套子的白色西装，西装里面是米白衬衫和银白杭绸西式马甲，脖子上又箍条五彩斑斓的领带，手里拿着文明拐杖，一副“大腹贾”

派头。

方晴却替他热。

&esp;&esp;文馨愈发地漂亮，烫的波浪头发，穿一件碎花洋装，乍看还真像外国明星。

&esp;&esp;“好，好，小晴都这么大了，你父母来了吗？我们可有好些年没见了。”

姨父仔细看了看方晴，笑着说。

&esp;&esp;方晴笑着说父母没来，只自己来了，又约略解释了原因。

送给朱茂生和文馨的扇子文馥代收了，这时也拿出来。

&esp;&esp;朱茂生拿过来先摇一摇，“小晴怎么知道姨父怕热？”

又拿在手里细看，“是程记的扇子？我在那儿订过一把扇骨上镶嵌掐丝珐琅山水人物的，后来送给一个美国领事了，听说他转手卖了一千刀勒，这美国人都念的好生意经……这把的扇面是谁画的，倒有意思。”

&esp;&esp;送给姨父的这把扇子，方晴画的是《鱼戏莲池图》，白莲碧叶，几条朱橘色金鱼在莲叶间摇头摆尾地戏水，兼工带写，又明艳，又清雅，又灵动，关键是金鱼带财，彩头好。

&esp;&esp;“这是晴姐姐自己画的呢，您看我的。”

文馥献宝。

&esp;&esp;朱茂生很是惊异。

文馨看着扇面儿上的自己也笑道，“没想到晴妹妹画得这么好。”

&esp;&esp;“我想起来了，你这是家传的本事，你父亲画儿画得就很好。”

朱茂生笑道。

&esp;&esp;方晴笑道，“我还差得远，实在当不得这么夸。”

&esp;&esp;大吴氏听到了动静，也从楼上下来，接口说，“是真的好！”

&esp;&esp;方晴连连摆手，“脸都烫了。”

&esp;&esp;大吴氏笑，招呼方晴看文馨的孩子。

&esp;&esp;那孩子大约一岁多，皮肤白嫩，眼珠黑亮，是个很漂亮的男孩子。

小孩并不怕生，用小手抓着他外祖母的头发扯。

&esp;&esp;大吴氏笑道，“真是我命里的天魔星。”

&esp;&esp;方晴用手指碰碰孩子的腮，把脖子上戴的舅舅送的玉环摘下来，放到孩子衣兜里，“来得匆忙，没备下见面礼，这个给哥儿玩吧。”

&esp;&esp;“一家人客气什么。”

大吴氏笑道。

&esp;&esp;文馨也笑谓方晴不要太客气，又问方晴，“晴妹妹怎么没带妹夫来认认门？听说妹夫在军中做事，你姐夫也有几个军官朋友，他们一定说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