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岳欣然心中一暖：“谢过封大人。”

&esp;&esp;岳欣然思索着从州牧府中出来，已近宵禁之时，虽是春日，却逢倒春寒，岳欣然出门仓促，衣衫难免单薄，却有一袭温暖斗篷将她罩了起来，她转头去看，忍不住笑了：“怎么？你家中牛羊可算是牧好了？”

&esp;&esp;这是取笑他回草原了，才这段时间这般行踪飘渺。

&esp;&esp;阿孛都日正色道：“我乃是夫人签下的马夫，如何能置下私产呢？只是去给夫人找回了一只走失的肥羊而已。”

&esp;&esp;岳欣然“咦”

了一声，顺着阿孛都日视线，却看到吴七苦哈哈地牵着马跟在后头——马夫的位置被人占了嘛。

&esp;&esp;岳欣然心中一劝，吴七当初派去汉中处置徐掌柜身后事、顺便寻找王登……她向阿孛都日低声问道：“你寻着人了。”

&esp;&esp;不是询问，而是一个肯定。

&esp;&esp;阿孛都日点头。

&esp;&esp;岳欣然没有他预料中的满意与喜悦，反而少见地屈指轻扣，阿孛都日知道，这是她遇事凝神思索之时的反应。

&esp;&esp;这一切不能说不凑巧。

&esp;&esp;看起来顺顺当当的官学，魏京少年临行前的警告，魏京而来的可疑大人物，半途失踪却被寻回的王登……岳欣然仰望天边的晚霞，呵，丰岭道上那一块从天而降的巨石，终于被那一封谏表要激得浮出水面了吗？

&esp;&esp;她朝阿孛都日低声道：“我们回去说。”

&esp;&esp;不知是否因为岳欣然少见的反应，到得益州城中陆府，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阿孛都日在门口只迟疑了一刹那，回首见岳欣然依旧在凝神思索，他心中一叹，竟没有跃下车马，而是一并随之进了陆府大门。

&esp;&esp;知道岳欣然要回来，府中信伯已经吩咐摆饭。

&esp;&esp;岳欣然不需要人伺候，也一般不屏退旁人，阿孛都日幕后之局（二）

&esp;&esp;益州官学选址却在益州城边依山傍水的一处，虽叫益州官学，可奇异般地，这一次，整个益州官场对益州官学都保持了一种缄默。

&esp;&esp;这种缄默，不是默然的赞同，亦不是无言的反对，更像是一种谨慎的观望——益州州牧一封谏表手撕三江世族的老底、顺手怼了吏部，却奇迹般地没有遭到贬斥，只有吏部堪称温和的又一封询札；三江世族私侵田地、暴敛佃农的老底在朝堂被抖落个精光，也奇迹般地没有遭遇夷族，反倒是靳家老爷加封中正，回到了益州。

&esp;&esp;益州上上下下看得清楚明白，集贤会上，双方主角登场的言笑晏晏更像是充满了锋芒的前奏，而益州官学的开办之日便是图穷匕见、分出生死胜负之时！

&esp;&esp;这争斗分明已经上升到了魏京权力中心的层面，不到最后一刻，没有人会知道胜负，益州任何一方势力卷进这漩涡，都会似一只蚂蚁卷进洪流中一般，连个水花都泛不起便尸骨无存。

&esp;&esp;三江世族固然是益州的庞然大物，可它周遭，还有更多的被其挟裹而依附其上的中小势力，比如那些中等世族、小地主。

&esp;&esp;这一次山雨欲来的可怖气氛中，益州上上下下所有势力的求生本能令他们保持了这种缄默，益州上流社会的所有宴会、公开场所几乎听不到有人在讨论此事。

&esp;&esp;可是，随着那些激动的寒微学子将消息带回十里八乡，官学的开办奇异般地在民间宣扬开来，市井间、街巷里、饭桌上，百姓们议论纷纷，个个眉飞色舞：“有了官学，我家阿大是不是也能跟着读书习字、将来做官了？”

“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