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却背脊挺拔，如瑶台玉树般静静坐着，不惊不躁。

&esp;&esp;从大漠回来，一路之上，她都如现在这般，不曾开口说过半句话。

&esp;&esp;唐徊亦不曾问过她半个字，一路驾着太虚沧海图将她抱回，才交给了萧乐生。

&esp;&esp;不知为何，每一次见她满头苍白，唐徊便会觉得胸口血气翻涌，似乎有股气梗在心间，吞不下吐不出，叫他窒息。

&esp;&esp;“哐当”

两声，塔门开了又关。

&esp;&esp;他已站在塔内的高阶之上，俯望她。

&esp;&esp;这里真冷，一站进来，便是他已臻至合心境界，都觉得冷意四面八方袭来，身体仿如沉入冰窟之中。

&esp;&esp;这让他记起五百多年前，龙腹之中他被迫变作凡人，受幽冥冰焰反噬之苦时，也是这样冰冷。

&esp;&esp;许是因为听到了塔门的动静，青棱蓦地睁开了眼眸。

&esp;&esp;眼中爱恨皆无，平静得像这建塔之冰。

&esp;&esp;“唐仙君。”

还是她先开了口，声音依旧醇厚动听，落在耳中却显得疏离。

&esp;&esp;不是师父，也不是仙爷，更不是唐徊，没有恭敬，没有讨好，没有谦卑，也同样没有恨意，仿佛是漫漫仙途之上遇到一个修为更高的陌生人，于是打个照面，招呼一声，便从此错过，再没交集。

&esp;&esp;不知怎地，这样的态度将他的怒火激起。

&esp;&esp;唐徊纵身跃下台阶，飞到她身前，俯身捏住她的下颌，抬起她的脸。

&esp;&esp;“我还未将你逐出师门，你就想叛出师门？”

&esp;&esp;他声音微喑，眸中似有一抹脉脉温情，似龙腹山中龙血泉里迷离且带着水雾的眼神。

&esp;&esp;青棱眼前恍惚，缓缓翘起了嘴角，像看到了什么景象般迷茫起来。

&esp;&esp;“师父……”

她呢喃一语。

&esp;&esp;唐徊却听得心中一震。

&esp;&esp;多少年没听她这么叫了，如今听来只觉恍若隔世。

&esp;&esp;“青棱，你这些年怎么过的”

他唇轻启，眼角眉梢如有春花绽放。

&esp;&esp;“这些年，在金洲，独自修行。”

青棱跟着他一起浅浅笑开，眼中冰意消融，一如当年他初见时的模样，只有右眼之中，暗红的血色如漩涡般一圈圈泛开。

&esp;&esp;“苦了你，如今便留在为师身边罢。”

唐徊凝望她的眼眸，松开了捏着她脸的手，指尖从她脸颊轻轻划过。

&esp;&esp;指尖的一点暖意像冰天雪地里的一星温暖，叫人忍不住一再索求。

&esp;&esp;青棱微微偏了头，眉色舒展，浅淡的唇欲语还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