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万福福了一福，犹豫片刻躬下身去，“娘娘，奴才有话呈禀。”

&esp;&esp;沈宁道：“公公请讲。”

&esp;&esp;“娘娘，请恕奴才多嘴，奴才着实不解您为何执意要与陛下斗气……奴才向来以为娘娘是个大肚量的，即便当初陛下待娘娘有失，可陛下也实属无奈，娘娘岂能不知？况且娘娘私自离宫，陛下不仅不曾处置娘娘，反而亲力亲为照顾于您，娘娘为何毫不动容？”

&esp;&esp;沈宁垂眸不语。

&esp;&esp;“……娘娘，陛下这一年，过得很苦。”

万福本不欲说出这些，但大战在即，主子一再为睿妃分心，又怎生是好？他轻叹一声，沉沉说道，“奴才陪伴陛下多年，头回见那样儿的陛下。

好几回人还坐在宝座上，魂儿已经丢了。”

&esp;&esp;沈宁听罢皱眉，“你在说笑话么？”

&esp;&esp;万福见状，沉默一会儿，道：“陛下虽然对敌毫不留情，却也爱惜子民，除却那回街头怒杀画师何生，陛下每杀一人皆有其意。

娘娘可知白州之时陛下迁怒张夫人等所谓何事？”

&esp;&esp;沈宁皱眉，紧绷地问：“你要说什么？”

&esp;&esp;万福停顿片刻，而后缓缓道：“娘娘的郁症，可渐渐愈了？”

&esp;&esp;沈宁费了好大力气才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她腾地站了起来。

&esp;&esp;万福微微垂首，“老神医曾与陛下说过，娘娘郁症需散气而消，大喜、大悲、大怒皆可散气。”

&esp;&esp;“荒谬！”

沈宁拒绝相信他所说的话。

&esp;&esp;“娘娘，陛下虽未明言，然而奴才斗胆揣测圣意，怕是……”

万福停了停，“陛下知道娘娘心慈，便意欲以张夫人等人换取娘娘性命。”

&esp;&esp;沈宁浑身猛地一颤，“胡说！”

她顿一顿，“胡说胡说！”

&esp;&esp;万福道：“娘娘，其实张夫人他们……并未被斩首。

当时您昏了过去，陛下抱您离开时，赦免了他们的罪，只是不让奴才们告知娘娘。”

&esp;&esp;沈宁顿时如同被抽掉了全部力气，如释重负地坐在椅上。

&esp;&esp;“娘娘，陛下对待娘娘，真真是一片真心诚意了。

还请娘娘，切莫辜负了陛下的心意。”

&esp;&esp;不久，万福自帐中而出，在军机大营里寻得主子，皇帝见他进来只淡淡一瞟。

万福默默站回自己的位置。

&esp;&esp;待商议了行军线路后，东聿衡摒退众臣，东明奕、丰宝岚和沈昭皆欲言又止。

&esp;&esp;众人离去，东聿衡问万福道：“睿妃可是哭闹？”

&esp;&esp;“这……回陛下，不曾。”

&esp;&esp;东聿衡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esp;&esp;大军在鲁怙稍作休整，将其作为关外兵站，留下伤兵与部分驻军，将其纳入了景朝版图。

&esp;&esp;皇帝将生病的潋艳也留在鲁怙，夜里派了人再去探望她，交待了两句话，说是知她吃了许多苦，莫怪他让她遭了罪。

派去的人回来禀道：“潋艳姑娘泣语，‘圣上对待奴婢千好万好，奴婢即便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怎会有一丝埋怨？’”

&esp;&esp;听听她这番话儿！

东聿衡欣慰地摇了摇头，心想真该让那不省心的妇人当面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