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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很失望,失望得连车厢里的阴暗都在直迫人心。
总觉得听他唤我母亲名字的那一霎,心中有个朦胧的希望破碎了,如摔成碎片的琉璃盘,怎么拢,再也拢不起来。
于是,我跪在母亲身畔,将头埋在母亲肩窝中,落泪。
泪水滴到母亲皮肤,母亲抬了抬手,又无力耷拉,深陷的眼窝中,慢慢沁出了滚热的泪珠。
65豆蔻篇:风恶雨疾逼椿萱(三)她感觉到了,也许也听到了。
她一定想如以往一般,将我拥在怀里,温柔地拍着我,唤着我的名字,说着,没事,没事,母后在呢。
我用帕子挡住眼睛,无声凝噎。
母亲,母亲,你一定要醒过来。
前路多艰,你要告诉我,我该怎样才走得下去!
到得半夜时,母亲已经完全昏迷。
因母亲病重,我通知忽哲和颜远风,就地扎营,待母亲病势稍缓再动身。
忽哲派出的人不久各自带了郎中过来,足有四五个。
我看着那些老头子们哆哆嗦嗦把金针往母亲身上扎,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问起病因,有说肝火上扬,有说气血两虚,还有说得了伤寒,我气得差点把金针全扎到那些老头子身上。
一直折腾到天亮,我已疲惫到不堪,头疼得厉害,却依旧不敢稍稍阖眼,只在母亲病榻前踱来踱去。
只怕一闭眼,母亲便不见了,就像父亲一般,连最后一面也见不到。
&ldo;公主,公主,您歇会儿吧!
&rdo;袭玉和小雁焦急地在我身来跑来跑去,一会儿递茶,一会儿送汤,催着我坐下来休息休息。
我烦躁得恨不得把她们赶得远远的。
如果夕姑姑在,我可以倚在她瘦小却温暖的怀中,听她轻言细语的安慰,可她偏偏也不在了,也不知安亦辰那个混蛋会不会好好待她。
颜远风眼中已布满血丝,我很担心他的伤口会不会化脓发炎,但他除了每两个时辰出去巡逻一次,再不肯离开母亲一步。
总算那些赤脚郎中对普通外伤还是能开出药方来的,反正都是些止血止痛,化淤消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