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舒雁睁开眼睛喝了几口，就不喝了。

笑成把杯子放回床头柜，想了想打算去烫一个热毛巾给舒雁擦擦脸。

&esp;&esp;结果被拉住了。

&esp;&esp;舒雁手上力道很轻，笑成却马上停了下来。

&esp;&esp;“妈，你要什么？”

&esp;&esp;舒雁摇了摇头，“你坐着，我什么都不要。”

&esp;&esp;笑成“哎”

了声就坐下了。

&esp;&esp;舒雁就松开手，又不说话了。

&esp;&esp;房间里安安静静的。

&esp;&esp;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笑成突然开口，“妈，我今天早上给你打电话没打通。”

&esp;&esp;舒雁一动不动。

&esp;&esp;“我不但把事情解决了，还搞垮了森宇，艾氏要倒也是这几天了……生意上的事情，你要是听不明白，只记住一条就是，这事我爸要是还在，知道了，恐怕会乐得睡不着觉……其实我一直没觉得爸走了。”

&esp;&esp;舒雁偏了偏头。

&esp;&esp;“妈，你是高级知识分子，早年又留过学，我知道你很想我爸，你早上看了新闻，是不是觉得心事了了？就连我一个电话都等不及，就要下去见我爸？可是你这么一走了之，真得能见到我爸吗？”

&esp;&esp;笑成握住她露在被子外面的手，入手才觉得竟然瘦了这么多。

&esp;&esp;“妈……小时候你就告诉我，弱者才会逃避。

你知道你死了，也不可能见到我爸，你是在逃避……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爸的人，如果你死了，就真没人像你这样记着，念着，想着我爸了。”

&esp;&esp;笑成感觉到手里握着的手微微一颤。

&esp;&esp;他声音也低下来，“那样子，我爸才是真的不在了。

你读哲学，读存在主义，你知道什么叫‘存在’，我爸他一直都‘在’……但要是你这么走了，我爸就真的不在了，永远永远不在了。

妈。”

&esp;&esp;舒雁身体一颤，闭着的眼睛里忽然渗出一滴滴清亮的液体，顺着脸颊滚落下来，没进枕头里。

&esp;&esp;舒雁睡着之后，笑成握着舒雁的手，又坐了一会，才把她的手臂放回被子里，站了起来，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esp;&esp;刚拉开门，就撞上那个女医生，像是正要进去。

&esp;&esp;笑成说舒雁已经睡着了，对方点头，说让笑成过来跟她谈一下心理辅导的事。

&esp;&esp;针对自杀入院的病人，医院和心理辅导的组织有长期合作，都会提供一些免费的心理治疗，不过因为是公益性的，那边派来的大部分是没有工作经历的实习生，但都拿到了相关证书，问他需不需要。

&esp;&esp;笑成礼貌的考虑了一下就拒绝了。

&esp;&esp;他可以为舒雁提供更好的心理治疗，而且他也很不放心让这样的“实习生”

来拿舒雁练手。

毕竟心理治疗本来就是依赖经验胜过理论，舒雁心理状况本身就不稳定，他还真怕出个什么万一。

&esp;&esp;那个女医生姓安，见他拒绝了也不吃惊，毕竟笑成给舒雁安排的病房都是医院最好的，用药什么也只关注疗效和副作用，不在乎价格。

应该也不缺这点钱。

&esp;&esp;不过她刚刚在门口听到了笑成开解舒雁的话，不禁感叹道，“你本身就很有心理辅导的能力了，我看您母亲刚刚很受触动，再次自杀的可能性很小。”

&esp;&esp;笑成也只是笑了笑，“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