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越说他声音就越小：又不是不能继续瞎下去。

&esp;&esp;男人阴郁着脸，松开了鼠标，摸来床头的一颗奶糖，剥开了糖纸，放进了嘴里。

&esp;&esp;病床柜前堆着一大堆奶糖，纸篓里落着一层的糖纸。

&esp;&esp;赵释前不久就听闻了燕寰打压周家的事，估摸这自家兄弟是发现了周禄的真面目，叹了叹口气道：阿寰，不是我说，天涯何处无芳草。

&esp;&esp;该换下一个就下一个吧。

&esp;&esp;只是下一个眼神要好一点，别再看上狗屎了，就周禄那作态，赵释看着都恶心。

&esp;&esp;只不过他没想到，看清周禄真面目这件事，会对燕寰打击那么打，毕竟就算燕寰再怎么将周禄护了几十年，也没对周禄提出过在一起的要求。

&esp;&esp;赵释搜肠刮肚，苦口婆心劝道：这个不够好，咱换下个行不行？

&esp;&esp;温柔的，活泼的，脾气好的，会来事的，这不一抓一大把？

&esp;&esp;以燕寰样貌地位，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何必在一个树上吊死？

&esp;&esp;男人惨白着脸，没说话，

&esp;&esp;他只要陈栖。

&esp;&esp;别的旁的再好，他也不要。

&esp;&esp;哪怕是跟在陈栖身后赎罪一辈子，他也只要陈栖。

&esp;&esp;赵释只当他还想着周禄，恨铁不成钢对着男人道：他什么德行你不知道？

&esp;&esp;你还他妈陷进去？

&esp;&esp;病床上的男人嘶哑开口道：不是周禄。

&esp;&esp;赵释愣了愣，就看见男人直接拔掉针头，抬手捞过几盒颜料，掰开盒子，嘶哑喃喃道：只要他回头，搞死我都行。

&esp;&esp;

&esp;&esp;病房内寂静无声，只有墙上的挂钟一点一点慢慢走着。

&esp;&esp;轮椅上的男人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冻住了，他听着面前青年嗓音温和，一字一句仿佛硬生生重重地凿在了心头。

&esp;&esp;您很爱周先生。

&esp;&esp;刹那间，所有的声音都如潮水般疯涌倒流，一瞬间窗外淅淅沥沥落着的细雨仿佛变为塑风下呼啸着下纷飞的鹅毛大雪，瞬间就把他带回到了那个冷得彻骨的冬日。

&esp;&esp;那个他只能见到陈栖一捧灰的冬日。

&esp;&esp;陈栖至死，都还以为他深爱着周禄的冬日。

&esp;&esp;燕寰抖着唇，他缓慢地抬头，脸色惨白，喉咙剧烈地动了动，想开口，喉咙却好像烙了一枚滚烫烧红的铁，烫得皮肉翻绽死死黏在了一起，怎么都开不了口，艰涩得仿佛失了声。

&esp;&esp;他胸膛重重起伏了几下，才惨白着脸，颤着嗓音带着点凄然道：不是的。

&esp;&esp;男人的眼眶硬生生熬红了，仿佛像是喘不过气来，心脏抽搐发疼道：不是这样的

&esp;&esp;他抬头红着眼眶望着面前的青年，近乎是哀求道：不是你想的这样的

&esp;&esp;上辈子，这些话他一个字都没能对面前的人说出口，从而让爱着他的陈栖至死也不得善终。

&esp;&esp;可面前的陈栖，只擦着头发，眼里带着点疑惑，只看着面前的他赤红着眼近乎哀求望着他。

&esp;&esp;那双眸子里没有意外，没有动容，没有复杂，更没有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