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骁从来没见过这样软乎乎的人。

明明用印花换了个毛茸茸的幼稚玩偶，眼睛里会染上点笑意，脸颊上两个浅浅的酒窝也会变深，但是很多时候却好像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

他永远都怯生生的，像只惊弓之鸟，什么都能把他吓坏。

&ldo;我明白了，不用说对不起。

&rdo;顾骁说，&ldo;这都什么时代了，你说一句不愿意就成了。

你还给不给我画画？&rdo;陆茸安静。

&ldo;你不会言而无信吧？&rdo;&ldo;我、我……&rdo;&ldo;你是不是还想回去后马上辞职，以后不来教我了？&rdo;陆茸不吭声。

&ldo;那我就去告你师兄的培训班啊，居然搞虚假广告。

&rdo;顾骁举起双手，退后了几步，&ldo;喏，我保证以后除了请教你问题，都离你这么远，保持安全社交距离。

行了没？&rdo;&ldo;……好。

&rdo;&ldo;起来，地上凉。

&rdo;顾骁说。

陆茸依言起身。

&ldo;你、你穿上衣服。

&rdo;陆茸说。

顾骁无所谓地扣了两颗扣子。

陆茸开始给顾骁画画。

&ldo;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rdo;顾骁乖乖地当了一会儿模特，突然问。

陆茸一愣。

顾骁摸了摸自己耳朵下面的位置：&ldo;在你这里留下那种红印子的家伙。

&rdo;陆茸手里的画笔一顿，耳根微微发烧。

他不爱照镜子，是以早上没有细看自己身上的痕迹。

听顾骁这么一说，陆茸感觉自己脖子上的红印子火辣辣地疼。

陆茸又专心地画了好一会儿。

直到顾骁以为陆茸不会再回答了，才听到陆茸开口。

&ldo;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rdo;陆茸说。

&ldo;真的很好很好的。

&rdo;那你为什么总是不开心呢？顾骁抬起头注视着再一次专心画画的陆茸，并没有把话说出口。

他顾骁什么时候会在意别人开不开心？他一向觉得天大地大老子最大。

他爽够了就好，别人关他鸟事？十三陆茸快傍晚才回家。

他其实不太爱在外面吃饭。

陆茸给自己下了碗面，煎了两个泛着油光的荷包蛋。

他一个人把面吃完，电话响了起来，是牛敢当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