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背书的速度极快，全靠约翰二世遗传的好头脑。

&esp;&esp;她父亲年轻的时候是个杰出的明君，具有超世之智慧，能将任何一种语言的《颂光经》倒背如流。

他用伪装出来的虔诚模样，骗过了至高神殿的神使，成功戴上了神圣光明帝国的王冠。

然而，随着年岁渐长，他怕儿子的智慧比自己更出众，也怕儿子像自己一样心狠手辣，于是先下手为强，给儿子下了抑制智力发育的毒药。

&esp;&esp;约翰二世可能死也没想到，他引以为傲的智慧、优秀而狠毒的军事才能、举世无双的语言天赋，还有那疯狂而诡异的行事作风，并未遗传给他忌惮的儿子，而是全部遗传给了他从未放在眼里的女儿。

&esp;&esp;他早年攻占周边小国时，曾以冷静沉着、不轻视敌人著称，哪怕对方的国力仅有己方的五分之一，也会以最狂热和最坚定的战士意志去侵略对方。

&esp;&esp;可他却因轻视自己的亲生女儿而死，不可谓不讽刺。

&esp;&esp;艾丝黛拉仅用了一周的时间，就背完了那些书。

她闲着没事，开始翻阅司铎书架上的其他书。

&esp;&esp;一本没有书名、斜插在书架最里面的硬壳书引起了她的注意。

&esp;&esp;她踮脚取下来，随手翻了翻。

&esp;&esp;这是一本讲骷髅会起源的书。

司铎应该是把骷髅会当成了最后的退路。

&esp;&esp;骷髅会成立于1544年，一开始只是想反抗神殿裁判所的暴行，但随着势力逐渐壮大，对抗恶龙的骑士也变成了恶龙。

他们开始效仿神殿的规章制度，像神殿一样四处宣扬教义，甚至将违背规矩的教徒关进瘴气室，看着他们浑身长满毒疮而亡。

&esp;&esp;艾丝黛拉偏了偏脑袋，用一根手指把玩着一绺柔软的黑发，眼中透出狡黠的、恶劣的、浓烈的兴味。

&esp;&esp;她对这个骷髅会非常感兴趣。

&esp;&esp;·

&esp;&esp;洛伊尔察觉到她的情绪，苏醒过来。

&esp;&esp;祂化为一缕蛇形的黑雾，沿着艾丝黛拉的手臂、肩背、颈项蜿蜒爬行，盘绕在她浓密丰盛的秀发上，往前探出一截身体，吐着幽黑的蛇信子。

&esp;&esp;这段时间，祂又吞噬了不少恶念，变得强大了一些，但距离真正的祂，还差得很远很远。

&esp;&esp;祂学会了一种新的情绪——嫉妒。

&esp;&esp;透过恶念，祂渐渐明白了男女之间的差异，也渐渐明白了什么是情欲，跟野兽捕猎没什么区别。

&esp;&esp;野兽追捕猎物时，会猛扑到猎物的身上，在猎物的咽喉留下鲜明的齿痕，以此宣告猎物的归属权。

&esp;&esp;祂已经在艾丝黛拉的手掌上留下了齿痕——看来，她就是祂的猎物。

&esp;&esp;她是祂的。

&esp;&esp;不过，她总是不看祂。

&esp;&esp;那本书真的值得她这样感兴趣吗？

&esp;&esp;祂像雄性野兽忌惮另一头雄性那样，对她手上的书产生了深深的忌惮。

&esp;&esp;蛇在感到威胁时，蛇尾会发出剧烈的震响。

洛伊尔变成蛇，自然也有了蛇的习性。

&esp;&esp;于是，艾丝黛拉一侧头，就看见洛伊尔冷冰冰地盯着她手上的书，蛇尾呲呲作响，紫蓝色的竖瞳射出攻击性极强的寒光。

&esp;&esp;艾丝黛拉：“……”

&esp;&esp;她眨巴了两下眼睫毛，不明白这条小蛇哪儿来这么大的怨气。

她想了想，用手轻拍了拍祂的脑袋，随口哄道：“怎么了，我的小蛇。”

&esp;&esp;哄完，她继续看书，目光在祂的身上仅停留不到两秒钟，语气也是那种非常敷衍了事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