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就在他将玄铁的冰凉靠在自己脖颈中时，忽然听见一声暴喝：“小驰！”

&esp;&esp;雍驰顿了动作，睁大了眼睛。

&esp;&esp;只见仇牧穿着雍府下人的衣服，嘴上粘着几根稀疏而可笑的胡子，正向自己疾步而来。

&esp;&esp;雍驰缓缓地道：“……原来是牧弟，既然没死，你不去找汉军领赏，来这里做什么？”

&esp;&esp;仇牧哭了，泪流满面：“小驰……小驰！

我爱你！

你要死，我陪你去死！

我只求你让我最后吻一次，求求你！

求求你！”

&esp;&esp;雍驰看着仇牧，苦笑：“你对我既然这么痴心，当初为何要背叛我？”

雍驰放下了剑，淡淡地道：“来罢……”

&esp;&esp;这时蝶衣也悄无声息地赶到了殿外，她蛰伏在窗边，听着里面的说话声。

她指引仇牧来见雍驰，自然不仅是为了成全仇牧，更是为了报仇。

相比雍驰自裁，她更愿意雍驰被她毒死。

&esp;&esp;那药原本是楼中调教不听话的女孩儿用的，虽是春药，可只能极小的剂量化在水中服用，无色无味，若是稍微过量，食者便会暴毙而亡。

她的姐姐就死在上面，不愿意接客，被楼里喂了极少剂量，然后便被不断地剥夺做人的念想，无数的男人罔背她的意愿践踏她，她却乐在其中，只有在药效过了，清醒的时候会羞愤欲死，可她试过一次，就再也放不下那药效带来的快乐。

&esp;&esp;蝶衣看在眼里，为了结束这荒诞的一切，她只好按照传闻，偷来了更多的药，掺杂进送给她姐姐饮用的药水中。

明明只多了一点点剂量，她姐姐刚喝完了，就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esp;&esp;从此，这药在她心中便有了不同的意义，如果她不得不死，她希望自己用它；如果她有机会可以毒死雍驰，她也希望用它。

&esp;&esp;可就在这时，在雍驰对仇牧说了“来罢……”

的一刻，仇牧从衣中取出了那枚药丸，却含入了自己嘴中。

&esp;&esp;蝶衣这才发现，仇牧是为了将那药丸通过接吻度给雍驰，与雍驰一道同赴黄泉……而雍驰人之将死，也根本不管仇牧……仇牧靠近了，雍驰有些粗暴地撕掉了仇牧嘴上粘着的胡子，仇牧用那只还能用的好手，捧起了雍驰的脸——深情地吻了下去。

&esp;&esp;“什么……”

雍驰气喘吁吁地吐出了药来，仇牧唇边却全是药渍，笑道：“是能让我和小驰永远在一起的神丹……”

&esp;&esp;雍驰手中的剑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他面目变得狰狞，似乎想去拾剑，却手足酸软，一瞬间软倒在了仇牧怀中：“……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esp;&esp;仇牧的目光也变得浑浊，他喃喃自语地一把抱住了雍驰：“……小蝶说的不假……不假……小驰，让我们永远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esp;&esp;蝶衣抱着腿坐在门边，将自己藏在阴影中——她听见了衣衫被撕碎的声音，还有雍驰难耐的喘息。

&esp;&esp;她闭上眼，她的确没有想到这一切竟然会这样结束！

&esp;&esp;那一刻，她觉得苍天有眼。

她姐姐没有白死。

&esp;&esp;【三更】

&esp;&esp;蝶衣坐在门边，一边仔细地听着动静，一边看了看很远很远山的那边，聚集着的雍家众人与卫兵——是雍驰将他们支开的，他们谁也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esp;&esp;而门内传出的声音，一开始衣服的撕扯声，再后来是雍驰的惨呼，然后是呻吟……

&esp;&esp;经历过她姐姐的事，她自然知道这药是如何发挥作用的。

但她并不明白，为什么这药对仇牧却仿佛丝毫没有起作用，她想了一会儿，然后她立即明白了，因为很快门内就没了声音。

&esp;&esp;她伸头朝里面望去，只见仇牧伏在雍驰身上，已经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