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桌上众人听了，忙丢下杯碗，问碧云是怎么回事。

唯有柴小九一人还在大吃。

&esp;&esp;小九愣是被饿了一下午，此时如游魂撞出饿鬼道，正拿骨汤泡着烧饼，吃得满脸流油。

&esp;&esp;碧云对众人道：“前日有一伙儿淫妇来我这儿烧香，我留她们吃饭，也吃到这般时候。

我便叫一徒儿，送她们下山进城，可直到如今，我那徒儿还没回来！”

&esp;&esp;有个婆子听了，笑道：“奶奶有所不知，如今城里出事情也！”

&esp;&esp;“诶呀！

这可如何是好！”

碧云拍手惊叫，结果被小九狠狠瞪了一眼。

&esp;&esp;“能有什么事情啦！”

小九嘟起嘴，撒娇弄痴道，“不过是那淫妇拿娘的钱，在城里吃酒耍子，待没半个子儿，就灰头土脸回来啦！”

&esp;&esp;碧如连连点头，再不敢搁小九面前提这茬儿，跟众人说起别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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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陆花岫又在哪里呢？

&esp;&esp;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且说前日，酒席散了，花岫奉师娘之命，送诸位客人下山，顺便进城去夜市转了圈。

&esp;&esp;京师盛地，真好夜市，但见：千灯万盏金光耀，云霞映独红朝天，诸般买卖，游玩男女，花红柳绿，车马轰雷，围屏画石崇之锦帐，珠帘绘梅月之双清，览不尽盛世景，也丰登快活年。

&esp;&esp;一片繁华热闹景象，花岫看在眼里，反倒悲从衷来，眼角泛起泪花。

&esp;&esp;年幼往事，消磨甚多，花岫独记得，自己曾骑在父亲肩头，手里拿着风车糖果。

父亲指着街上物事，说一句，花岫跟着学一句，家人也跟着一起笑。

&esp;&esp;如今，灯火依旧，人事皆非。

花岫感慨唏嘘一番，转身出城去也。

&esp;&esp;不想城门处，把守兵丁说上头有令，严查贼人，夜里只许进、不许出，若要出城，明早再来。

&esp;&esp;花岫无奈，思来想去，唯有去找春娥师娘，看看能否借宿一晚。

&esp;&esp;转街过巷，经过一家妓馆，上写“断钗阁”

叁字，有一群顽童，围着个鸡笼子嬉笑撒尿。

再近些，只见鸡笼子里关着一个娇小花娘，正难过呻吟着。

&esp;&esp;花岫上前，把顽童喝散了。

那花娘瞧见，忙笼子里探出脏手，抓着花岫裙摆，哀声呻吟：“好姐姐……小奴……就要饿死也……”

&esp;&esp;眼前光景，令花岫想起，她当年做婊子时里受苦的光景。

花岫正难受着，又见那花娘仰头，就着夜色，露出暗影中的半边儿脸来……

&esp;&esp;花岫撞鬼似地尖叫一声，抬脚踢开那花娘，扭头直奔衙内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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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春娥曾给了花岫个簪子，刻着掌印标记，是府里下人戴的。

&esp;&esp;花岫来到门口，把簪子给把门的家丁看了，又给了快碎银，说来求见春娥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