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一直到他媳妇从他两个儿子口中得知许新月和陆白过来，倒了两杯水出来想招待他们，发现他们已经不在了，问他，他才发现许新月临走的时候，把她带过来的谢礼和钱都留下了。

&esp;&esp;他想还回去，又觉得已经留下了，再还回去，有点没意思，犹豫再三后，他到底还是留下。

&esp;&esp;当然，他也不会白留下，以后会再找机会还回去，这样也算是有来有往。

&esp;&esp;许新月他们离开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陆白不放心许新月自己一个人走夜路，就没有回知青点，先送她回许家。

&esp;&esp;路上，他问许新月：“这场饥荒持续对你有影响吗？”

&esp;&esp;“有的。”

许新月说，“如果我身边的人都在饿肚子，那我就不能自己吃饱，不然，我很可能会成为种什么地？”

&esp;&esp;“种什么地？”

陆白一脸懵逼。

&esp;&esp;“一个成语，我想不起来了。”

许·脑子近乎百分百全新·文盲月说。

&esp;&esp;陆白结合她话的内容和她说的两个字，猜测道：“众矢之的？”

&esp;&esp;“什么意思？”

许新月问。

&esp;&esp;“大家攻击的对象。”

陆白解释。

&esp;&esp;“没错。”

许新月点头，“是叫种屎之地。”

就是种屎之地为什么是大家攻击的对象的意思，她有点想不通，但她也没深究，因为深究了，她大概率也还会忘了。

&esp;&esp;“确实。”

陆白赞同道，“就像枪打出头鸟一样，你太过突出了，很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esp;&esp;“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许新月说，“所以，不能我自己吃饱，得所有人都吃饱。”

&esp;&esp;“这很难。”

饥荒年里，不饿死就已经不错了，想吃饱，还是所有人都吃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esp;&esp;“那所有人都饿不死呢？”

许新月问。

&esp;&esp;“也很难。”

陆白说，“我们这边算还好，隔壁省有些地方早在去年冬天就扛不住了，有饿死的，也有冻死的。”

&esp;&esp;“那我们大队的人都饿不死呢？”

许新月缩小一下范围。

&esp;&esp;“这个相对简单一点，但也不会简单到哪里去。”

陆白说，“我们大队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想要所有人都不饿死，需要的粮食也挺多的。”

&esp;&esp;“这些粮食从哪来是个问题，国家不可能厚此薄彼，个人又拿不出来这么多人的口粮，只能靠大队自己。”

&esp;&esp;“但从眼下的情况来看，大队自己很明显解决不了自己的口粮问题，不然，也不会一个个都盼着救济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