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是啊，我喝醉了…”

&esp;&esp;王蕙仍旧笑看着他，就连一双眉目也未曾折上几分：“我虽然喝醉了，却从未这样清醒过。

往日我想为许多人而活，为许多事而活，可如今我却只想为自己活一次…这个人世和岁月不长不短，我不希望我的余生会后悔。”

&esp;&esp;那会他什么都未说，只是转身离去…

&esp;&esp;原本卫玠以为按着王蕙的性子，既然所求未应，便不会再想…她虽然年纪不大，却一直很聪明，也很透彻。

&esp;&esp;可卫玠却未曾想到，隔日他打算出门的时候，这个小丫头竟穿着一身男装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仰着一张脸看着她，语气从容，却是难得耍起了赖：“我昨儿个喝醉了，隐隐记得王爷让我早些来，我便来了。”

&esp;&esp;卫玠想，那一定是她头回说这样的慌…

&esp;&esp;即便强撑着未露出一丝破绽，袖下的手却还是紧紧得攥着，就连那张唇也紧紧抿着，透露着几分无法遮掩的紧张。

&esp;&esp;“你该留在金陵，而不是跟着我。”

&esp;&esp;“王爷自走您的路，我不会耽误您的…”

&esp;&esp;那个时候，他本应该让她走得，只是看着她那副模样…他却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esp;&esp;而如今，不知不觉，他竟已留她在身边一年有余…卫玠以为他的心中绝不会有她，只不过是因为那人的缘故他才对她格外容许了几分。

可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那人的身影不知何时已消散了许多，倒是眼前这人的身影占据了大半。

&esp;&esp;他记得那日她回身看向他时面上的笑，记得她说话时的语调，记得她身上的光…

&esp;&esp;竟是比起幼时那人救他之时还要耀眼几分。

&esp;&esp;他知道她的字是簪花小楷，知道她喜欢的茶是安岭白茶…

&esp;&esp;他还知道她喜欢莳花弄草，喜欢春来去折一枝好看的桃花，等风干了便做成书笺夹在旧日看过的书中…她还喜欢在冬雪过后，去采一些梅花，配着冬日的雪水做一壶梅花酿，然后再藏在梅树下。

&esp;&esp;她的喜好，他都记得。

&esp;&esp;…

&esp;&esp;王蕙擦了许久，也只是擦了个半干：“您还是回去换一身衣裳吧。”

她知道卫玠素来怕冷，即便如今已是五月，可他的身子却还是寒着…她怕他受凉。

只是她这话说完，也未曾听卫玠出声，便抬头看去。

&esp;&esp;待瞧见卫玠怔忡的神色与紧拧的眉心…

&esp;&esp;她先是一怔，跟着才又开口问道：“王爷似是有心事？”

&esp;&esp;卫玠却并未说话，他仍低垂着一双凤眼看着王蕙，待过了许久，他才收回了袖子负于身后，口中却是跟着一句：“等过段日子，我们回一趟金陵。”

&esp;&esp;金陵？

&esp;&esp;王蕙闻言是一愣，当年陛下亲自下旨让卫玠不准再入金陵…虽说卫玠若是想入金陵，也无人阻拦得了。

只是这无缘无故的，何况那个地方于他而言有着太多不好的往事，她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好端端的去金陵做什么？”

&esp;&esp;“聘则为妻奔为妾…”